在画骨峰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饭后,我依依不舍地向尊上和师父道别,踏上灵犀剑随儒尊返回长留。 因为喝了儒尊的药酒,我已是微醺,御剑也有些摇晃。而酒足饭饱的儒尊心情极佳,难得慢下速度来迁就我。于是我们慢悠悠地前进,直至接近傍晚时分,我们方才赶在天际被红霞浸染之前回到了长留。 刚一踏入销魂殿的大殿,等候多时的两位师叔亟不可待地迎了上来。四人安规矩见了礼,舞青萝师叔便开口询问道:“师父,情况如何?” 尊眯着一双狐狸眼,十分官腔地回答:“一切都很好啊。” 舞青萝师叔接着问:“那千骨的身体好些没?能修仙了吗?” 儒尊摇摇手中的折扇,继续打官腔:“比半年前好多了,你们放心吧。至于修仙,尚且需要再接再厉。” “那就好……”听到自家师父的话,两位师叔脸上都浮现了欢喜的神采。 他们师徒在说话,还有几分醉意的我在一边扶墙而立,脑子有了些许混沌,眼皮亦愈来愈沉重…… “幽若,醒醒!” 再睁眼时,我已经被两位师叔团团围住,而儒尊早不见了踪影。哎呀,莫非我站着睡着了? 不知为何,师叔们一副要审问我的架势,是我多心了吗?我讪笑着打招呼:“嘿嘿……师叔好……” 舞青萝师叔敏锐地嗅到了我身上的异味,秀眉顿时皱起:“幽若,你喝酒了?” 她话才问完,我便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这下味道愈发难闻了,两位师叔都不禁以袖掩鼻,面露嫌恶。 我尴尬地解释:“呵呵……是儒尊酿、酿的酒……呃……” 儒尊真是越来越坏了,居然敢匡我们这那酒不烈可以放心喝,单纯如师父和我就轻易地上当了。师父有尊上管着还好,只饮用了小半杯。而我就悲剧了,因为觉得甜甜的味道不错,一口气喝了三、四杯,幸好我酒量好,如今后劲儿上来有点罢了。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火夕师叔挑眉问道:“那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坐会儿就好……”我摆摆手,径直穿过他们摇摇晃晃地跌坐到一旁的椅子里。 屁股还没坐定,我一抬头,被四只直勾勾围观的眼睛吓得险些跳了起来。这两位祖宗今天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只见舞青萝师叔双手叉腰,好整以暇地吩咐道——“好了,既然没事就快跟我们说说尊上和千骨怎么样了吧!” 方才儒尊不是说了吗?还问我做什么?我拍拍有些混沌的脑袋,回答道:“他们很好啊!” “幽若。”火夕师叔按住我的肩膀,笑眯眯地问道:“来来来,跟师叔们说实话——你这次去,尊上和千骨如何?” 我猛然一惊,酒霎时醒了。我这才意识到貌似方才儒尊并没有将尊上和师父的婚讯告诉两位师叔,那么他这是想要隐瞒的咯?唉,师徒相恋本已授人以柄,如今到了成婚这种地步,虽说我们乐观其成,但确实应该低调行事才对。 可是,两位师叔不仅是代掌门的弟子,还是师父的挚友,没必要连他们都瞒着吧? 正犹豫着,火夕师叔拍拍我的肩膀,阴阳怪气地提醒道:“你可得实话实说啊!按照长留的律法,跟尊长撒谎,是要受罚的哟……” 不是吧?连长留律法都搬出来了?我该何去何从啊?说实话吧,可能儒尊要罚我;不说实话吧,日后面前的这两位得知自己被诓我一样没好日子过…… 如此,唯有三十六计,装死为上计。 我扶着额头,作出一副醉意发作的痛苦表情,接着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但我忘了,这么做无异于不打自招。片刻后,我便听到舞青萝师叔带着几分得意地问:“嘿嘿……尊上和千骨终于捅破了窗户纸,是吧?” 我陡然睁开双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奈何脸上不淡定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只见舞青萝师叔一跃而起,得意洋洋地欢呼道:“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可恶啊!”与自家娘子形成鲜明对比的火夕师叔脸上写满了沮丧,他哀嚎道:“天啊!尊上怎么这样啊……我要洗一个月的地板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一阵无语:他们果然又无聊地在打赌了,真是狗……不,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吧,事情是他们自己猜到的,不是我说的。并且他们也就仅仅知晓尊上和师父在一起,不知道成婚的事,所以从总体上来我的责任不大……我鸵鸟地想。 “是了。”舞青萝师叔兴奋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按住我的肩膀,满脸期待地问道:“千骨的记忆也恢复了吧?” 记忆?这个我可以说实话:“没有呢。” 前一刻还神采飞扬的女子听到我的回答,瞬间变了脸,惊叫道:“不是吧?”紧接着轮到她沮丧的夫君得意洋洋了,但见他指着自家娘子大笑道:“哈哈哈,这次轮到你输了!你要帮我带一个月的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