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有些好奇这盒子里的东西,一边听着一边打开了盒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各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帮他挡了一箭的那块怪牌,以及……那只射中他的红羽箭。看到这两样东西,杨善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怀念,温柔,憎恶,恐惧……种种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回忆都涌上心头。
看着杨善的种种反应,首阳心中正暗自犯着嘀咕。只见杨善突然翻身跪地,在首阳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就连首阳的身手都没反应得过来。
“谢师父,真的谢谢师父。不仅谢您的救命之恩,也感谢师父帮我带回了这两样东西。这些都是对我极为重要的东西。”杨善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断地咳嗽起来,同时也能看出他心中难以自抑的激动。
父母的爱护和温柔要铭记在心中,而那杨家的血仇也是刻骨铭心,一想起来就让他咬牙切齿。他似乎朦胧中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他的父亲和母亲不能枉死贼人之手,这血仇一定要由自己亲手来报。
“你先起来说话。”首阳双手虚托,在三步外就扶起了杨善。杨善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功,这时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我倒是对你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善儿,能详细讲讲你的出身吗?”首阳和蔼的笑着,问出了这半年以来最好奇的疑问。
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被杨善一笔带过,但是首阳还是忍不住想问,不仅因为心中的好奇,也因为想让这孩子说出来,他的心中郁结也能多多少少的缓解一些。
沉默了一会,杨善才抬头答话,神情也平静了很多。“既然是师父问了,我定当知无不言。”
“那天晚上,正是我父杨承业的寿宴……”杨善顺着回忆讲述着,从侯府被偷袭到自己落下悬崖都讲的一清二楚。
“最后我被那个叫做易弦的射下悬崖,幸好这石牌为我挡了一箭。我才侥幸捡了条命。”杨善说到这里声音又有些颤抖和哽咽,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娘亲惨死的样子,更加对那个恶魔恨之入骨,可又矛盾地惧怕的要死。
首阳曾经也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名字都不陌生,只是没想到自己救的这娃娃竟然也是不同寻常,真是好巧不巧。提起易弦他更是倍感熟悉,只不过那都是过去的回忆了。老头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善儿,你命不该绝,也是杨家惨案的当事人之一。那我便也来为你解解惑。”说到这首阳瞧了瞧杨善,只见他还正抹着眼泪呢,可一听自己这么说还是坐直了身子。
“咱们现在所住在宛南镇附近,这里是我当初千挑万选的隐居之地,这里也是我的苦无居。”首阳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竹屋,悠悠的说。
看着杨善迷茫的表情,首阳笑了笑,“呵呵,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好奇,不过即是隐退之人,当年勇不提也罢,现在我号首阳也名首阳,只是糟老头一个,你也不必太过深究,你要知道的就是我是你的师父就够了。”
“你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我就大概的跟你讲讲如今的局势。”话音一转,首阳接着说。“这里是九华的领土,现在九华的统治者便是暗帝。这个称呼你或许不熟悉,可是他手下的七个绝顶高手七星卫,你不仅见过而且还深受其害。”说到这首阳停住了话音,只是看着杨善。
听到这杨善一愣,想起自己父亲与福叔在马车上的对话,他才知道天镞星背后的势力到底是怎样,不由得眼神暗淡了下来,低着头。
“这还不算,暗帝还有四王,分别镇守东南西北方,他们即是诸侯也是暗帝的手下,而暗帝在中州坐镇,统领四方。同时他们四王也相互制衡,以求平衡江湖上的局面。我只是说了个大概。这下,你可知自己面对的仇人是谁了?”首阳依然是笑呵呵的问他。
杨善没有立即回答,想了想说:“师父是想劝我放下仇恨吗?”杨善轻声问道。
“唉,是也不是。你的脑袋倒也聪明的紧。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首阳对这孩子的聪慧很是喜欢。“而且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承业侯与暗帝之间似乎多有间隙,或许这就是因,这一点你现在不明白,不过等你长大了定是能揣摩出一二。很多事情我也只是在江湖上了解了个大概,不少真相等着你自己以后慢慢去发掘。”首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是补上了一句。
“而那七星卫也是暗帝最亲信的手下,可谓是暗帝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天镞星易弦,别看他在你们杨家耀武扬威的,其实他在七星卫中只算是中后排名,动一发而牵全身,动了他七星卫,暗帝自然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杨善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摩挲着自己的石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回忆着什么。首阳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杨善站起身来,狠狠地拔出了插在牌上的红羽箭,石牌的下半部分早就因红羽箭的震劲碎裂,只是轻轻地粘连着,如今只余下一半完好无损,完整的一个“杨”字顿时碎裂成两半。
杨善愣了愣,转而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首阳说,“今日我便在此立誓,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手刃仇敌易弦,此箭从哪来我便将它还到哪去。此仇不报,不改此心!”那个碎裂的牌子就像四分五裂的杨家,一切都随风而去了,然而这仇却无法那么简单的过去。小小的杨善终归是鼓起勇气,在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首阳看着杨善的决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他的心里并不想让杨善趟这池浑水,只可惜杨善心中有执念也有仇恨,不是能轻易放下的。他的心里也真怕杨善退缩害怕不敢提报仇的事,这样自己怕是会对他大失所望。首阳也是心里矛盾地不行,却又无法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相劝。
忽然杨善又开口了。“杨善请师父赐名。”杨善再次对着首阳五体投地的跪伏下去。
“哦?为何赐名?”首阳饶有兴趣,眉毛上挑,捋了捋胡须,他感觉出杨善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此石牌为因,也正是暗示,石牌断裂,善字已去,示人无善。徒儿便得了此因想取名无善,请师父恩准赐名。”杨善天生聪慧,原谅也上过私塾,所以话里话外颇有书卷气。好吧hxs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