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遮着脸的吗？你们认识吗？”

“没看清，动作太快了，哪个番队的都没瞧出来。”

弥天之甄的番队皆有标识，有些是腰牌，有些是队服。而莫珠子这身寻常打扮显然不属于任何一支。

其中一位少年并没参与讨论，径直走向东方春晓，恭敬一礼堆笑道：“全靠队长及时赶来，否则要空忙一场了。”

东方春晓摇摇头，转身给了妖兽最后一击之后，拔下了那把深深没入虺蜴肉掌之中的短刀。

这是一把银刀，并不算太锋利，若非灵力深厚，不可能刺穿虺蜴又硬又厚的前爪。

“嗯？”东方春晓的手在刀柄的窄处摩挲而过，上面刻着一排小字：灵鹤庆。

云雾水镜周围比之前热闹得多，此时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时辰，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莫珠子站在晶石边神色复杂，忽明忽暗。

积分榜上排名变化莫测，一个熟悉的名字不断跳跃，三天前，东方春晓的名字还在二十往后，如今已经遥遥领先进入前五。

莫珠子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正是李庆给她的银刀，刀长两寸半，刃上赫然刻着一句篆体：天下第一飒莫珠子。

灵鹤楼的短刀本是为了日常方便归置药材用的，长得都差不多。所以通常情况下，会将名号会刻在刀柄上，默认的格式也都是灵鹤某某。从来没人将印记烙在刀刃上，那是那么一句不知羞耻的称号。李庆虽然被呵护长大，却是天生自带宠人的毛病，在莫珠子强烈要求之下，他竟然也就如此安排了。

莫珠子摩挲着手里的“天下第一飒”。她复盘了一下心路历程，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与春晓相认，否则便不会伸手去拔李庆的刀了。

锦川灾变的片段时常浮现在眼前，在脑中，在梦里，她依然无法判断和分析东方春晓是否一早就知晓，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更无法感同身受她是以怎样的方式和心情离开的。

自她再回镜像折腾岩瘴谷起，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一直萦绕不断，似乎任何一个细节都足以勾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今日再次相遇，她身边已没有自己，而莫珠子的伙伴也只剩下一个舌灿莲花，就连此处危险也能换出七八种花样表达的灵鹤楼二圣手。

曾经助她拥有最佳输出环境的人早已不是自己，莫珠子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再是一个辅助角色了。

月余未见，似乎隔了仓海桑田，她依然那么美，那么闪耀，那么众星捧月，看起来气色也不错，听起来也是身居要职，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怀念当初，如果知道今日是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突然她又有些后悔没有相认了，一声叹息之间，心情更加抑郁了。可为什么不愿相认呢，莫珠子思索着，答案无疾而终。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无法放任她的太阳身陷险境而不顾，只有这份执着清晰至极，如杂草横生之中的一朵小花，娇弱而醒目的绽放着。

莫珠子抚了抚“天下第一飒”，略显疲惫的神色里牵出一丝笑意能再次护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