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姐解释什么?若你同君侯没什么,我也不会多想。”印在烛光里的娇小身影不知不觉的挺直了,一双眸冷冰冰的盯着暗处的两人看。
宁南忧站着,不发一言,实则心底也乱成了一锅。不知为何,当他瞧见江呈佳满眼的酸涩时,胸口便像是突然被插了一刀一般,生疼。
“弟妹你看看你,说话这样硬,还说没有误会?”李湘君缓了缓脸色,挂上微笑淡淡道:“我与昭弟不过因感怀儿时旧事这才”
“感怀儿时旧事就要抱到一处去了?君姐莫不是拿我当傻子?”江呈佳反斥道。
“我我弟妹,你真的误会我了。”李湘君脸上露出慌张失措的神情,柔弱可怜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
江呈佳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继续骂,却忽而听见宁南忧维护起李湘君来:“江呈佳!你莫要胡乱猜想!”
宁南忧面色冷凝,严肃的盯着她看,眸眼带着冷冷的怒。
她被他噎住了话语,忽觉可笑,心底升起一丝悲凉,满目痛楚:“是是我胡闹了君侯与君姐本就青梅竹马,我一个外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管你们之间的事。”
江呈佳扔下食盒,提着裙摆转身向北院主卧奔去。
宁南忧盯着她奔离的身影,心间有一种苦涩蔓延而出,像是某种毒素慢慢侵蚀着他的心脏,令他浑身不适。
站在他身前的李湘君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有些踌躇的拉住他的衣袖温柔道:“昭远我我给你添麻烦了。”
李湘君软软的语气并未传至他的耳间。
只见宁南忧半天没有动静,她终是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面前这个面貌俊朗的男子此时的一双眸紧紧跟随着江呈佳离去的背影,一刻不离。
李湘君心底涌出一股酸意,强扯着他的衣袖,双目含泪哽咽道:“明日明日我去同弟妹磕头道歉。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克制自己。昭远。我终究还是魏家的人,你也有了妻子。我们终还是错过了。日后就这样断了吧。我知道你心底还是有我就好。”
这哭哭啼啼的声音令宁南忧从自己心间营造出的那股莫名痛楚中强回过了神。
他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绯裙女子,只觉得有些麻烦。
片刻,他抑住心底的反感,换上一脸柔情,将李湘君揽入怀中轻轻哄道:“魏兄都已逝多年,你虽要守着这湘夫人之位,却也不该委屈了自己,更不该委屈我。玉霜,我不舍你。”
李湘君心底一动,鼻间一酸,用双臂缠住了他的腰,颤抖道:“我怎舍得委屈你?”
她不停的掉着眼泪,泣不成声:“只是我不能那样任性我身后是整个李家。昭远,我同你终不可能处于明面。”
宁南忧眸中透出一丝凉寒,深情道:“无妨。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也不奢求什么”
“当真?”李湘君仰起头望着他,湿漉漉的双眸呈着亮光。
宁南忧温柔似水的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轻声道:“我当真。”
怀中女子立即转忧为喜,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但这样终对你不好,我一个男儿,名声并不算什么。更何况在坊间,我的名声已经不值一提玉霜我怕委屈了你。”
他话锋一转,满眼担忧的看着李湘君。
“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还是嫌我是寡妇么?”李湘君慢慢收起笑意不满道。
“霜儿你怕是误会我了。”宁南忧淡淡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若你肯助我一臂之力,待到父亲大业功成,我便夺权称帝到那时便再无人会阻碍我们。”
绯裙女子略有些惊异,但并非十分惊愕。宁南忧一向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一点她很清楚。
虽说人人传言这淮王次子宁南忧是个事事无用的草包,但她李湘君却半分不信。宁南忧开蒙极早,她自儿时便一直伴在他左右,知道他多么勤学如今这副懦弱,不敢违抗父命的样子,不过是他多年来韬光养晦的手段罢了。
她一直信他,有勇有谋,是个可成大事之人。
如今,她听着宁南忧这席话,除了最初的一丝惊讶还有不断上涌而来的兴奋与欣喜。
若有朝一日,眼前这男子真的能登帝位那么她还要魏家的荣华富贵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