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诺千金,怎么就是威胁了?”段晨看向周围,再问:“大家看到了、听到了,这里将近二十号人,门外围着的也有十来个,大家能告诉我吗?”
一个头戴草帽,嘴里一口大黄牙的农民呵呵笑了起来,指着钱力两父子:“这两人要跑操场三圈,脱……嘿嘿,脱衣服跑!”
说完,他连忙舔了舔舌头,嘟囔道:“城里人就是会玩,回去了和老王赌一把试试。”
“是啊,这么多人,你还想赖账?”
“这位小师傅手艺高啊,要不然江老头就交代在这里了。你们赶紧地,男人就该一口唾沫一颗钉!”
“就是就是,快脱衣服,跑操场!”
看热闹不嫌事大,但身处热闹核心的引爆线段晨,目光如狼虎,死死盯着钱力。
没什么比羞辱更让人觉得痛苦了,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若今天钱力真脱了衣服绕着操场跑三圈,那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活在阴影之中。
“你们这些人,别起哄,老子现在记住你们了,以后被老子撞见了,老子整死你们!”钱林感受到了段晨目光的压力,还有不少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
他率先站了起来,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人,破口大骂,丝毫没了之前的风度。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刚才瞥到了,那证据里面啊,写着什么……潜规则、收红包、拿钱办事。”
“您还真是有文化,那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
他的辱骂,反而激起了更多的人窃窃私语和大胆直言。而言语一旦多起来,就无法再止住,事实也渐渐变得夸张、肮脏。
但这正是段晨想要看到的,这些流言蜚语,相对于他被冤枉入狱的屈辱,不过是利息。
“晨儿,算了……”陈华莲的声音很小,但是段晨能够听到。
他摇了摇头,一巴掌扇在钱林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刺眼无比。钱林不敢躲,也知道躲不掉。
他眯起了眼,酝酿着下一步如何去做,但也忍不住想到:父母一辈子都是老实人,为了家庭付出了健康和尊严,同时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次入狱,他尝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见得听过、看过的痛苦和折磨,同时也深刻地知道,面对这种恶心的野狗,不让他们疼到骨子里,从心底里害怕,他们是永远不会认识到错误的。恐惧,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很快,在段晨的有意引导下,钱力父子的嘴越来越贱,越来越欠,那些本想着趁人多,骂几句过瘾的人,被他们集中火力辱骂。
终于,第一个人愤怒,撕扯过来,第二个人也很快加入到对付钱力父子的阵营中。
人性就是这样,不敢对抗豪强流氓,但都爱痛打落水狗。
刘婆也踹了他们两脚,刚才钱力说她会讹上张院长,已经让她深深记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