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是无脑美人,她还是喜欢张晓宁这种,无脑但是可爱。
很快,第二幕戏要准备开始了,可惜赵霖的大少爷脾气还没休息够。
导演和副导演一齐去请他,他坐在保姆车上就是不动,张晓宁和她躲在一边玩跳一跳,是双人模式,为了玩这个,张晓宁缠着魏娅加了微信。
她俩躲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导演和副导演叹着气过来。
看到她俩,无奈的宣布一声“今天就到这,麻烦各位老师回去了。”
张晓宁没心没肺的呜呼一声,魏娅有些担心,小声问:“片酬还按时结吗?”
副导演脸色一僵,咬牙道:“结,到时候一点也不会少给您。”
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妆都卸干净了,那边大少爷又派人来说休息够了来感觉准备拍了。
“神经病。”刚弄好的化妆师低声骂了句,这还是魏娅来了一天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办法,现在整个剧组论关系户,最大的就是他。
匆匆上好妆,换上了戏里的服装。
魏娅走出化妆间。
正对上赵霖,他还是气哼哼的,狠狠瞪了一眼她,然后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她想不明白,这些人都觉得自己不攀上小张总这棵大树就不正常。
她伸手摸摸脸,想起来以前她继父骂自己的“小狐狸精”,总不能长得像狐狸精,就得做狐狸精做的事情吧?
真奇怪。
摄像头一开,魏娅含胸弯腰的,再次成为唯唯诺诺的贤妻良母,她的职业是演员,在拍戏时,即使演技不行,但仍旧认真的将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演绎在镜头里。
赵霖有双多情的眼睛,他戴着一双金丝眼镜,将多情的气质遮盖了不少,戏里,男主角的身份定位是公司的总裁。
这年头总裁已经比过去的CEO更得编剧的欢心。
剧本里写的是她和赵霖饰演的男主角第一次发生争吵,因为她发现了丈夫西装上有不属于她的长发,而丈夫却恼羞成怒的倒打一耙。
于是女主角在一通自我反思后,主动向男主角认错道歉,而同时接电话的男主其实正在办公室和她的闺蜜调情。
魏娅伸出双手捏掉男人西装上的长发,这是一根不属于她的红色长发,她半张开嘴唇,像只被迫上岸的鱼一样喘息不过来,睫根漆黑,晶莹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沾湿粉颊。
她扭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站在沙发上,试图微笑着柔软了语气开口道:“子祺,你最近工作很忙吗?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
丈夫不耐的挥挥手,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嫌弃:“1234567”
魏娅:?
所有的气氛在一瞬间轰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镜头。
赵霖站起来,立即反问:“你怎么回事?连戏都接不住?”
这个语气就好像是他抓住了魏娅什么小把柄一样,带着点洋洋得意和不耐烦。
魏娅无语。
导演无奈的喊了声:“cut”
听到这,他挑着眉梢向化妆师招手,要了一面镜子看自己的妆发乱没乱。
这是为了刚刚自己顶他两句故意整自己呢,好让她知道小张总这个靠山有多好用?
这场戏拍的断断续续,好不容易用数字代替台词,她接住了,赵霖又突然指责她的演技不行,表情不行……
夜色降临,这场戏可算是到了最后关头。
女主角自我反思以及向丈夫道歉的戏份。
魏娅独自坐在家中地板上,刚刚发生了一场冲突,花瓶被暴怒的丈夫摔碎,碎片四分五裂的分散在地板上,里面的水也洒的到处都是。
她抱住双膝,一遍遍想着过去同丈夫的甜蜜,麻痹自己刚刚那场争吵。
都是夫妻之间常见的争吵而已。
可是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而这种变化却是自己抓不住的。
这时分别有两个镜头特写对准她,一个镜头高高的在上方,拍摄着黑暗的家里,魏娅坐在唯一光亮下孱弱又可怜的背影。
另一个镜头则落于她对面,特写镜头将她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一览无遗。
那双沾满泪水的眼睛满是痛苦迷茫不解,遥遥看向破碎的花瓶,那只花瓶是当初新婚时,她和丈夫一齐挑选的。
她指尖动了动,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匍匐到沙发边,满是泪痕的脸突然绽放出一张笑,笑容天真而脆弱,拨通丈夫的电话。
一次,
两次,
三次,
……
不知道拨了多少次,对方才缓慢的接听。
丈夫的声音有些沙哑,魏娅小声的撒娇似的向他道歉。
她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短暂的争吵。
*
这场戏拍的艰难,魏娅最后真的被碎片划了一下,划伤在膝盖上,伤口不怎么严重,魏娅只贴了张创可贴。
回去的时候,张晓宁得知她早上也是坐公交车来的,因为赵霖的磨蹭休息,戏份结束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片场在距离市中心较远的郊区,最后一班车也没了。
她大方的带着魏娅一道回去。
路上张晓宁显得很安静,魏娅也乐得不和别人多说话,一直到她家附近,张晓宁才开口说了个再见。
魏娅目送车子离开,她转身向小区的走去。
一路走过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看到马路对面路灯下站着的人。
橘黄色路灯下有几只交缠扑腾翅膀的夜蛾。
灯光照着他,显得雪白衣角干净的不得了,他那双精致的凤眼在这一刻看上去温柔极了,顶漂亮的模样,甚至有几分小菩萨似的男生女相,可是丝毫不显得女气。
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她,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
好像他一直习惯着这么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