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新叶,鸟语朦胧。待出了那座风雪岭,眼前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白。放眼望去,只见翠色连连、野花点点,此一派生机勃勃之景,也让匆忙赶路的人不由放松了心情,更是消去几分心中的郁气和疲惫。 一路上,宫瑾基本都保持沉默,倒是那两个自称是来接她的人对她颇为殷勤。她们告诉宫瑾,这一次是宫瑾的母亲,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菼北国的国主,亲自下诏派人来风雪岭迎她回宫。只不过,路上出了些许意外。。。前来迎接的老大人因不耐这雪岭之下激变的天气而病倒了。诸人商量了一下,将老大人连带着大部队移去了雪岭附近的一座边城之内的驿站中,而另外派小队人马去雪岭寻人。 这个小队,连带着这俩儿人共二十三人,入了雪岭后历经一个多月时间,寻寻觅觅寻寻—冻死的有,饿死的有,失散的亦有。。最后只剩下她俩儿,那也是多亏了几天前,宫瑾外出寻采雪莲的时候碰上给顺手救回来的——谢天谢地!这救命恩人竟然就是她们要找的人,不然的话。。。唉,这等事情可别再多提了,说多都说泪啊! 宫瑾听两人讲这些缘由,偶尔搭上几句话也让两个人兴奋不已。之后渐离了雪岭,又随着两人弃了雪橇,改乘马车。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可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那边城。 然而,还不带那俩儿人高兴一会,便又被老天爷横空泼了盆冷水。。。 “什么!?你是说,老大人他们半个多月前就回去了?”那俩人皆是一脸不敢置信(多半懵逼),喃喃道:“这尊上还没迎回来,老大人他们也敢回去?这。。国主要是怪罪下来。。。” 听了这话,那驿站中的人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古怪,但还是道:“还是国主下的诏,让大人们回去呢。” “这说的哪里话,绝无可能!”却说国主下了诏书让来迎人,迎到一半又让人回去?这什么意思,“你这奴才定是在信口雌黄!敢骗我们!?”说着,一人伸手拎起那人就要动手。 “住手!”宫瑾拦下她的动作,叫住两人,“秦星、秦月,莫要冲动!我看此人所言应是不假,毕竟是国主的命令,还没人敢随意编排。” “尊上!”秦星闻言松手放开那早已吓得两股战战的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咱们接下来如何安排?”她看起来倒是真急了,一旁的秦月也是,两人都看向宫瑾。 然而,这位在众人心中最应该对此事着急的主儿,却是一脸镇定,只淡淡道:“没人迎我,便不回去了吗?” “稍安勿躁吧,今晚暂且在这驿站休息,待明日我们备马回程。”语罢,却也不论秦星与秦月两人要作何反应,便顺手捉了驿站那人,让其引着她找了房间休息去了。 见状,秦星有些无语,“…尊上真的好淡定啊—” 秦月闻言掸了掸袖子,看样子倒是轻松,“唉,这皇帝不急,太监再急又有什么用?罢了,咱也去休息吧,明儿个还得早起赶路呢。” 说着,竟也学宫瑾那样捉了驿站中的人要了房间,秦星见状便也跟上去,“喂!给我也弄一间!还有,再烧点热水给我们送上去,这冰天雪地的,可把人给冻坏了!” ……驿站中人(深呼吸~):咋没冻死这厮! 至此,大家伙儿翻了翻白眼,便也作鸟兽状散开,各忙各的去了。至于——到底还有没有人在心底里如何的腹诽这混不吝的主仆仨儿,我们确实不得而知了。 ————————高冷割线君———————— 夜半,驿站中大多数人已然进入了入梦乡,而宫瑾却是此时才熄灯。她也不着急,反倒是慢慢踱步到了窗前。一手推开窗,手指压在嘴边吹了个口哨,便也只是瞬间!她耳边便传来一人的应答,“主上。” “把那些培养好的细作都撒出去吧。”宫瑾径自说着,望了望窗外。其实今晚的月亮挺圆的,皎白的月光将她窗前这点儿空地照得一览无余。到此,她微微弯了弯唇角,眼中浸着不明的润色,似乎是被这无边的夜色吸引沉入了一般,“这么多年没回京,确是要给那些人准备点儿礼物了,一个个的,都当我不存在似的…” 她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到最后只近似自语呢喃,“师父说的对啊,我这样六根不净的人,怎么修道呢…嗯。”话到此处,已低不可闻。周围安安静静的,却也不知—刚刚那人是否已领了她的吩咐径自下去了。这时,小院里又凭空起了一阵风,带着那不知是谁的轻叹,隐藏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