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走了,花其嫣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要凝结成冰了。她不知道如何回的屋子,过往的一切如同乱马奔腾一样,跑过自己的心里,好的,坏的,尊荣的,耻辱的,纷至沓来,肆无忌惮。
她这一生,有幸福的时候吗?
花其嫣想了一个晚上,才慢慢捋出一点幸福的滋味,如同严冬里墙角开出的第一朵梅花,有一缕暗香,闭了眼狠命去闻,却又不知所踪了。
而这一点点的滋味,竟然是来福给予她的。
次日上午,花其嫣到了天牢,花了钱进去看来禄。来禄趴在草堆上,浑身都是血污,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凝结在身上。花其嫣捂住嘴,哭了起来。
来禄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少奶奶,心中极其震惊。
“你傻不傻?”
来禄虚弱地笑了笑,“傻不傻得都做了,无妨,少奶奶不该来这里。”
“为何?”
来禄无奈地笑了笑,“少奶奶放心,我只是为了自己心安。我差点害七爷回不来,心中有愧,此番自首,便是清除自己的愧悔之心。”
“仅此而已?”
来禄低下头去,嗫嚅着:“仅此而已。”
“好你个来禄,你为求心安,却让我难安。你我非亲非故,谁要你假好心,我这就找大人说清楚,我就是——”
来禄一把捂住花其嫣的嘴,眼中显出焦急担忧之色,只拼命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那你告诉我为何。”花其嫣一把扯下他的手。
来禄眼神痛苦,低下头慢慢地说:“少奶奶,是来禄痴心妄想。自几年前,暴雨中遇到少奶奶,少奶奶便在我心里了,来禄并没有别的念头,只是希望少奶奶过得好。这几年,看到少奶奶不再受心牢锁困,把心思放在做生意上,虽辛苦,但也真正能笑起来,来禄便觉得高兴。这次之事,少奶奶乃受人胁迫,情非得已,来禄愿为少奶奶扛着,只希望少奶奶能够长长久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以后也要学会提防人,莫要再上当受骗。”
花其嫣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我不是少奶奶,叫我嫣儿,来禄大哥。”
来禄抬起头来,顺着眼角滑下热烫的泪水,他颤抖着嘴唇,轻轻叫出声,“嫣儿。”
花其嫣投进来禄的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来禄大哥,谢谢你,你要保重。”
“嫣儿,你以后要好好的,轻轻松松地过日子,不要难为自己。”
花其嫣回府之后,静静地在家里待了三天,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无声无息,但她该吃吃,该睡睡,丫头们也没有在意,只认为少奶奶或许在跟少爷闹脾气,毕竟少爷回来后,还没有来看过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