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萨蛮摇头道:“左谷蠡王,为了攻破这座坞堡,让我匈奴勇士白白牺牲在此,太不值了。”
“谷萨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劝我撤兵。”
“左谷蠡王,撤兵自然不行,这杜家坞堡必须要攻破,否则有损我军的声誉。不过,我们可以让汉人先去进攻,用他们先消耗掉守军的器械,等到他们的箭矢和滚木礌石都用完了,就是我们攻破坞堡的时候。”
刘豹迟疑地道:“那些汉人填个壕沟还行,让他们去攻城,他们要是临阵脱逃怎么办?”
“左谷蠡王,我们可以让一部分匈奴勇士混在他们中间,一旦守军敢放他们上城,那我们就有了破城的良机。”
见刘豹还在犹豫,谷萨蛮又道:“即使偷袭不成,只要能消耗掉守军的器械,他们就算是全死光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咱们回去再抓一些汉人过来便是。”
“嗯,你说的不错,就让汉人先上去进攻,我今天誓必要攻破杜家坞堡,以泄我心头之恨。”
随后,刘豹下令,让谷萨蛮带领他的部曲,督促着汉人仆从军向坞堡的寨墙发起进攻。
这些汉人既没有铠甲,又没有铁盾,每人手里只有一块木制的盾牌和一柄单刀。让他们去攻城,分明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稍有不从的汉人士卒,立刻就会被督战的匈奴人砍翻在地,以儆效尤。
坞堡之内的了望台上,小杜珏望着哪些下饺子一样掉下云梯的汉人,心有不忍地向杜温建议道:“大伯父,能不能将那些汉人放进堡里来,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行。”
杜温豪不迟疑地拒绝了侄儿的请求,匈奴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自然是最清楚不过,可他现在也是无计可施。
那些汉人是绝对不能放进来的,一但让他们登上寨墙,必然会引起守军的混乱,匈奴人也肯定会趁乱发起猛攻。到那时,坞堡的失守就将再所难免。
杜珏见大伯父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只得手扒着寨墙,咬牙切齿地望着堡外的那些匈奴骑兵,恨不得自己能飞出堡外,亲自砍杀几个匈奴人出口恶气。
虽说是城外的箭矢还射不到了望台上,可依然有两名士卒手拿着盾牌挡在杜温和杜珏的前面。
杜珏嫌他们手里的盾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很是不爽地斥责道:“敌人的箭矢又射不到这里,你们就不能退后一点嘛。”
那两名士卒也不搭理他,继续举着盾牌遮挡在他的面前,杜珏无奈之下只得弯腰低头,从盾牌的缝隙之中向外观瞧。
就在这时,坞堡外匈奴人的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鸣金的声音。
闻金则退,这个道理杜珏还是懂的,听到匈奴人要撤兵,他就急了,连忙伸手推着盾牌道:“怎么回事?匈奴人怎么退兵了?是我们的人打出去了吗?”
杜温则在一旁笑道:“珏儿,好像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在哪儿呢?援军在哪儿呢?哎呀!你们就别挡着啦,敌人都撤退了,你们还挡在我前面干嘛?”
等那名士卒将手里的盾牌拿开,杜珏这才看清楚。在匈奴人的军阵后面,果然有一条细细的黑线正在向这边移动。
“骑兵,来的好像是骑兵。”
“好像来的人不多啊。”杜温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道。
杜珏听到这话,顿时也安静了下来,那些骑兵越来越近,渐渐可以看清楚大概的人数,相对于大队的匈奴骑兵,他们的人数确实是有点少了。
“大伯父,他们人数这么少,能打赢匈奴人吗?”
杜温摇摇头,也不知他摇头的意思是觉得打不赢,还是他也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