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结婚，只是为了要个孩子？！”双唇打着颤，似乎，还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我以为我能换到自由，实际上，却只是为了在死之前，留个孩子？”

隔着视频，依旧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姥夫人深呼吸着，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立场。

没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使再难听，也必须要说完，否则以后，她不会再有这样狠下心与他说话的机会了。

“对，你要留个儿子，在你活着的时候。”瞑闭着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姥夫人的眸子里更是满满的坚定，“你今天擅自出门几次。都是为了蓉蓉。她是个好孩子，但是如果让你屡屡犯事儿，我会送她回家。到时候，依许常德那小人性子，会怎么责罚她，你应该知道的。”

她在他身边留下了监视的人，她把他当生育工具，她，还拿别人的人生威胁他……

这么一瞬间，通过视频，他已经认不出那个和蔼的奶奶，是眼前这样厉害的女人……

其实他也早该知道，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族，本来就该狠……

“我要自由，我也要蓉蓉好好的，”淡淡开口，面对情绪起伏大度的她，他平静的一如往常，“我依你。等蓉蓉有了消息，我就要回我真正的自由……在这之前，外界不会再有我的消息，即使出门，也会有人跟你禀报。”

做下这个决定，是他在离家前就想好的。若不是颜晓的鲁莽，也不会逼的他这么快就跟姥夫人摊牌……

“还有，你以为你封闭了我二十几年，就真的保护的很好？你以为，家里很安全？我的腿，难道不是在家里伤的？！”拳心攥起，刘海遮住了他颦起的剑眉，却隐不住他的怒意，“我尊重你，但我从传言中的废物变成了真正的废物，你有一半的责任。”

话里透露的信息量太多，多到她猜到了什么，“什么意思？！”

“晚了，早点休息，”然，他却没给姥夫人更多的时间，道了声别，便强行盖上了笔记本。

心情沉重的像一块大石压下，头痛欲裂，他瞌上眼，一手大张，摁在太阳穴上……

这时，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他微微开眼，看向门边，眉头又打上了锁。

该死，怎么让她听到了……

她小心翼翼的步入，想道歉，因为自己害得他跟姥夫人争吵……

“睿少，你头痛吗？”瑟瑟缩缩的上前，见他闭眼揉着额头，不免心疼，“我帮你按按吧……”

他哼声应允，她便上前至他身后，伸出手轻柔按在太阳穴上。

气氛安静了半晌，她正想开口道歉，他却突然出声，问道：“我腿废了，可能命也不长。蓉蓉，你后悔吗？”

“不，”回答就在他音落的第一刻，她的坚决就像他要保护她那样，“不管你有没有坐轮椅，不管你还能活多久，只要一天是你妻子，我就会尽心尽力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