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当着琳的面抓起混混们的脖子,把他们半吊在空中,钳住他们的呼吸动脉,似乎要一点一点地掐灭他们的呼吸。
“住手!不许伤害别人!”她天真地对着那头怪物大吼,但怪物却无动于衷,手腕仍旧死死地压迫在混混们的脖子上,似乎很是陶醉那两张青白色的脸孔上的绝望神情。
“混蛋!够了!住手!快住手!”琳又一次天真地对着怪物呐喊,但怪物很是丝纹不动,依旧站在那里,依旧在慢慢地勒死那两个倒霉的男人。
不经不觉,混混们痛苦得不能出声,随风而来的死神好像再度挥起了镰刀。
她狠狠一咬牙,转而用力地捶打大海的后背,“快停下!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
“别傻了,你去也打不过它,就等于去送死,”大海头也不回地跑,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那两个人有什么好救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干嘛非要为了那两个人渣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跑路的速度没有减弱半分,扯动空气的风声历历在耳,街上的路灯似乎是受到怪物的影响,变得忽明忽暗起来,整条长长的街道放眼看过去就像一道长长的影子。
透过闪烁的白光,琳直直地盯着那两个被怪物抓在手里的人,看着那两张渐渐失色的脸,仿佛被水洗那样的苍白。
不远处布满碎砖的地面上,腥红的血水依旧在汩汩地流淌着,钻过狭小的罅隙,犹如溪流,蜿蜒曲折地流淌出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浸染整片地面。
恐惧与无助,正义与脆弱,那些曾经立下的誓言,那些不愿回想起的画面,那些绝望而又狂怒的声音,不断不断,宛若倒带那般回响在她的脑海里,倒映在她的眼里,她仿佛又一次、再一次地看到了从前。
油灯里跳跃着白色的火光,灰色的木门缓缓地打开,露出外头黑洞洞的黑暗。
夜里冷风喧嚣,一把银色的匕首刺穿风声与黑暗,径直地扎在开门男人的胸膛上。
男人缓缓地倒下了,灰白色的木质地板上流满了黑色的血,大门洞开,冷风倒灌而来,灯光微闪,坐在角落里的她瞪大了幼小的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狂笑的暴徒穿过门楣与黑暗,大步地闯入到她的家里,她的世界里,将所有的一切都摧毁。
在男人倒下之后,屋子里的女人发疯地尖叫起来,抄起砧板上的菜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大吼着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之类不断重复的话。
然后,那些话到底成了她的遗言。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也在心里跟着女人大喊那句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但是身体却被巨大的恐惧压制住了,怎么动都动不了。
直到那个女人被那些男人们蹂躏而死,直到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匆匆赶来,直到那些暴徒们全部被杀死,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喉咙干涩发苦,像是被冻僵了那样。
“因为我是警察啊。”
她对着大海和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