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翘着二郎腿，声线低缓，将周将军跟他的摩擦一句不漏的说完。

不过倒是把捏到周将军把柄这事儿给放去一边，那事儿，反正正在那一摞摞证据上写着呢。

“今儿娘娘来，想必也是为你哥哥讨个所谓的公道。我也不知这事实出来以后，娘娘还能不能厚着脸，人陛下要说法。”

顾言歪了歪头，一副无辜做派。说的话没有一点力度，极度慵懒，却让静贵妃没有反驳的地方。

“对了，娘娘与其关心怎的为你那蠢的没边儿的哥哥讨说法，倒不如先看看，陛下能不能饶了你哥哥这一回。毕竟，贩卖生铁给东川，跟走私官盐的商家勾结，这两件事儿，可严重的多了。陛下，您说，我说的可对？”

静贵妃双眸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言。

关于周将军这两件事儿，他不是不清楚，怕被人发现，她还让林厌去收拾过，为的就是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被人捏住把柄。

卖铁给东川，走私官盐，这两件交易，都是在地下市场进行，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双方都是过了好几层线人来接洽的。

可就是做的这么完美的一件事儿，却都被顾言给挖了出来。

“陛下，哥哥他绝对不会这样，定是哪里出了误会！”

静贵妃扑通一声跪倒，抬头见到皇帝冷的没有表情的脸时，心中一个咯噔。

“是不是误会，娘娘，您该是最清楚。”

顾言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袖，又添了一把火。“我那炼狱司里前几日才抓了几个走私官盐和倒卖生铁的商贩，跟将军还有些关系，要是没记错的话，将军生辰时，这几位可还去随了礼，想来是关系不一般。”

静贵妃本来还想说那几个被抓的人跟他们没关系，她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哥哥却是早早就把尾巴给摆了出来等人揪。

“天儿也不早了，该吃午膳了，陛下，臣，这便先走了。”

顾言起身随意的行了个礼，在皇帝身边林谢莫测的目光之中出了门，置身明亮阳光之中，好似神祗。

将军夫人在撞见顾言讥讽意味十分厚重的笑容是越发不安起来，直觉告诉她，这次将军府真的要完了。

“陛下…………”

御书房中静贵妃顶着虚假悲切的面容看着皇帝，心里开始盘算。

那该死的阉人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从他漫不经心的字句中，静贵妃已经嗅到了将军府即将没落的讯号。

成也皇帝，败也皇帝，将军府，终是跟她母亲临终前的诅咒一样，撑不过二十年就要引来灭亡。

静贵妃贴地行礼，想起还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将军夫人，唇边划出悲切一笑。

要是被那个女人知道她好不容易的来的一切都要没了，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从将军身边这么多女人里杀出来，却还没有好好享受完，这荣华富贵就要没了。

当帝王威严被挑衅的时候，唯有用滚烫的热血，才能将他心头的愤怒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