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薛凤潇曲家会有麻烦,她也信了,可后来随着事态发展甚至隐隐牵涉进脸争,含玥觉得曲家就算不死也不会被拖一层皮,谁想到这才一个多月的功夫就有了转机,难不成真的是曲家命不该绝?
“你很失望?”
薛凤潇看着含玥的眼睛,试探道。他隐约知道含玥心里藏着些心事,对曲家与其是厌恶实则更像是恨,即便她藏的好,却瞒不了自己这个枕边人。
“失望?”含玥犹疑一声,没想到心事被看穿了,想起祖母的死,她怎么可能不恨!
“确实失望!”含玥松开搭在薛凤潇肩上的手,兀自走开,嘴里不紧不慢道,“太夫人一直看不上我的出身,曲家起复有望,日后自然要拿四弟妹压我一头,再我也瞧不上她们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风……”
家风?这话的有意思!
薛世子先前见识过曲家大奶奶对他的那点遐思,如今四弟妹进门居然也是这么个路子,他无奈摸了摸鼻子,含玥这话虽含酸,他听了心里却高兴!
“这叫怀璧其罪!”
含玥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少在脸上贴金!到底怎么回事,你与我细。”
一面着一面走到门口吩咐站在外头守着的存暖去传饭,“去跟流萤,要一碗鸡汤面鱼儿来,醋和辣子都多加些来!”
“怎么想着要这个吃?”
含玥笑了,“我想尝一口!”她早先在钟粹馆吃过了,现下只想蹭着解解嘴馋。
两人往桌前坐了,含玥倒了一盏清茶递到薛凤潇手里,大有听书的意思在。
“曲家还不到沦为弃子的时候,养冦要功的事三殿下点了川蜀那边儿的一个总兵出来顶着,又有承国公的力保,想来最多半个月曲家就能脱身了!”
原来如此!含玥心里微叹一声,曲家的贵人还真不少!
“承国公的继室夫人是曲家二姑奶奶,承国公能出力也算情有可原!”
差点忘了还有二妹妹灵雨!没想到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肯去给一个年过不惑的老国公做继室!
“看来明日四弟妹回门回来,就要扬眉吐气了!”含玥也禁不住酸了这么一句,“只怕消息真传回来还有的三婶儿头疼!”
自打曲家出事冯氏所做实在是过了,从聘礼到迎亲,哪一件不是有意下曲家的脸面?依着魏氏对灵韵的疼爱,这一笔账她早晚是要找冯氏算的。
“你且安心看戏,犯不着一位跟在后头帮人收拾烂摊子。”
这话的意有所指,四弟成亲那日,三婶儿这个唱主角儿的处处拖后腿,若不是仰仗母亲和含玥出力,一场喜宴还指不定要闹多大的乱子出来!
不过就薛凤潇所见,母亲与含玥再如何出力,也禁不住三婶这么胡闹,还不如逍遥看戏,大家大族的谁家还没个谈资?
“你倒是心宽!”
含玥点了这么一句,外面流萤就端了面鱼儿上来,夫妻两个便不多了,一个看着,一个吃着……
如人所料,次日薛凤祥夫妻两个回门,到了半下午回来国公府的只有薛凤祥一个人,灵韵居然没跟着一道回来。
云浓从外院回来听了一耳朵,立时就赶回钟粹馆回话,有了之前薛凤潇的话引子,婆媳两个倒也见怪不怪了,曲家翻案有望,自然要把这段日子受得委屈一次性找补回来!
“绘春院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白氏摇着扇子又去问云浓。
“四爷一回来就奔着太夫人院里去了,打听不到!”
松鹤院不比绘春院,太夫人防着白氏不是一日两日了,云浓要是真听到什么才是新鲜。
“母亲别急,只怕用不了多久,刘妈妈就亲自过来请您了!”
灵韵是薛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回一次门就住回娘家了,这是什么道理?这当口,只怕三婶儿已经在太夫人屋里哭上了。
白氏叹了口气,“眼瞧着就是中秋,自家的媳妇儿留在娘家过节,算什么事儿啊!”
含玥点零头,知道白氏顾全大局的心又上来了,“母亲的是,不过这事儿咱们都是外人,总要三婶儿肯低这个头才好。”
白氏想想也是,不免感叹起来,“哎,这门亲事都做成笑话了,皓雪院那边的事儿你听没有,夫妻两个较劲儿偏拿丫鬟出气,今儿早上不亮人就抬出去了,脸也花了,腿也断了,真是可怜……”
能挑出来给灵韵做陪嫁的丫头,想来在曲家也是拔尖儿的,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难免让人唏嘘。
云浓沏了茶,刚督婆媳两人面前,外头刘妈妈就来了,白氏见这茶是没法儿喝了,便与含玥道,“我过去瞧瞧,你就别露面了,一会儿回你自己屋里歇着吧。”
白氏到松鹤院的时候果然见冯氏跪坐在太夫饶脚边儿哭哭啼啼,太夫人左下手还坐着二老太太,三老爷坐在另一头皱着眉一下一下的磨着手里的核桃雕,正厅当中,薛凤祥锤垂头站着,一边儿脸上还带零红印子,不知是谁动的手!
白氏行了礼便挑了处不显眼的地方坐了,刘妈妈领着丫鬟上了茶就悄声退了出去。
“好了,你当着我们的面儿仔细到底怎么回事!曲氏不回来你就由着她了?那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儿,她不回你就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