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萃寒的这一声,叫的含玥一个激灵,转过头,就看见薛凤潇人就站在三尺之外……
“你回来啦?”她累得几乎都忘了薛世子这么个人。
“出去吧!”薛凤潇冲着萃寒扬了扬下巴。
萃寒一走,含玥就有些不好意思,虽再如何亲昵的事也做过,可当下,她光溜溜的泡在水里,人家的衣裳却穿的好好的,总觉得不大好。
“你脸红什么?”薛世子索性坐在了池子边上,眉眼轻挑,“又不是没见过!矫情!”
这澡没法儿洗了!含玥一手拿过放在一边的袍子飞快的起身穿在了身上,也顾不得衣角都浸了水。脚一抬就想出去,谁知薛凤潇忽然站起来,一手绕过含玥的肩膀,稍微一使力气,就把含玥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跪了那么久,还走得了吗?”他的眼里带了几分戏谑,“我抱你出去!”
不过几步路他却走得尤其的慢,衣料上的丝丝凉意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含玥不自觉的拉了拉衣领,除了这件袍子,她身上可是一件衣裳都没有,总是觉得不大自在。
直到被他放在床上,含玥抬眼偷看了一眼,只见薛世子的眸子幽深,往常这个时候都是要……
含玥咬了咬下唇,声如蚊蚋,“不成,国孝在身,万一有了……岂不是要被笑死!”自打年夜饭之后,钟粹馆厨房里送来的汤汤水水就不曾断过,这种事不能大意。
谁知,薛凤潇闻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意有所指的打趣,“看来你真的是累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一只大手拍了怕含玥的头,“我去沐浴,你好好清醒清醒!”
含玥看着薛凤潇潇洒而去的背影,恨得咬牙,这个死子,居然敢耍她!
等薛世子从净房出来,就见含玥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床顶的雕花,“还以为你睡了!”
含玥摇了摇头,“睡不着,你陪我话吧!”含玥侧过身子,枕着手臂看着薛凤潇脱鞋上床,“今儿惠妃回宫了,你知道吗?”
“我若不放行,你觉得她进的了京城?”京城内外都是朱雀营在守着,惠妃这样的大人物岂能逃的过他的眼睛?
“这么你早就知道了?”含玥冷不丁坐了起来,“我就嘛,年前你就提过三殿下的人往万安山走动频繁,你既知道了怎么能没有一点防备?”
薛凤潇闭着眼,眉宇间也透着一丝疲惫,“先前我以为陛下有密旨,可后来见三殿下频频向陛下提及惠妃,且惠妃回京后一直住在三殿下在城外的私宅,我当时就猜,惠妃或许是私自回京的,并未有陛下首肯。”
“我猜测对于惠妃的去留,这母子俩也着实争执了一番,三殿下向来是懂得顾全大局的人,奈何惠妃娘娘却没有这份城府!听闻,自打惠妃进宫,三殿下就进御书房请罪去了!”
含玥若有所思,徐徐起在通明殿的见闻,“你是没瞧见,当时宁国侯夫人若不应那么一句,惠妃娘娘可就真的下不了台了!”
“宁国侯府本就不干净,除了三殿下早就没有半分依仗,这个时候他们家不出头还等旁人吗?”
这话含玥自是明白的,曲家的官司只能告一段落,却并未真正脱身,只等他日三殿下登临大位,曲家头上悬着的这把刀才能真正放下。
“这件事你没跟贤妃娘娘过吧……”贤妃今日行事虽然得体,可到底露了几分急躁。
薛世子闻言却是笑了,“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后都是惯于看戏之人,姑姑若演的不好,难免要惹眼了,再,此事我有密报过陛下,陛下尚无举措,我们又急什么!”
含玥心下大定,一时又不免感叹,“看来陛下终究还是没能拿定主意,三殿下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口气!”
薛凤潇沉吟着没再出声,有时候很多事差的就是这么一丝一毫!可惜,差了终究是差了,运也,命也!
夫妻俩口中的曲家,如今也是灯火通明之态。
宁国侯府乐安居里,宁国侯仰躺在暖炕上假寐,听着魏氏絮絮叨叨的着宫里的事,世子爷曲令昌也是一副闲散之态,拿着个玉石矬子磨着手指甲,含璃坐在最下手,看着公婆夫婿,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魏氏的话了半晌,喝着茶润了润喉咙,又道,“侯爷,你……皇后前脚刚去,后脚惠妃娘娘就被传招回宫了,你这陛下的心思是不是明摆着要立惠妃做新后?”
曲令昌眼睛不抬,嘴里却嬉笑一声,“母亲您这话也未免太过了,皇后可是昨晚上刚咽气的,惠妃难不成是从万安山飞回来的?”
含璃看了自己夫婿一眼,还好,他没跟着婆婆一道糊涂。她暗自揉了揉酸疼的膝盖,心里有些烦闷不安。
进宫前,本想着去见见五妹妹,一年多了无音信,也不知姐妹之间的这点情分还剩多少?谁曾想她却因为没有诰命,连通明殿的正殿都不得进。
含玥倒是在正殿跪了一,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五妹妹,这个时候万不能让她再抢先一步了。
可惜大姐为了给儿女上族谱的事,年前就陪着杨家太夫人回了山东老家,要不然,凭她伯夫饶诰命,倒是能与五妹妹见上一面。
曲家如今风雨飘摇,把全数希望都寄托在三殿下身上,到底也不是明智之举,就算不为曲家,为了她自己,她也要靠上五妹妹这棵大树。
“皇后娘娘病了这么些日子,宫里头早有传言,你怎知就不是陛下提前做的打算?”魏氏的嘴里犹自不甘。
这一回,不等曲令昌开口,宁国侯已然接了过去,“三殿下都进御书房请罪了,我瞧着惠妃八成是自己跑回来的。”语气里显而易见的带了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