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涧山庄住了两天,清承已经对这里的大部分地方熟悉。但有些地方禁止入内,他也不能强行进去。 清默则是选一处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坐着。这几日他一直较为忧虑。因为以后的事情全然不知,从此以后他们将要走上一条不归路,成王败寇,就在路的终点。 雅楠看望过素铃几次,她一直沉睡着,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梦中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或者身体的痛苦让她皱眉。 花语尘说,素铃体内的蛊毒正在减退。从她母亲肚子里出来时就带着母子蛊,和她一同成长。然而这条蛊虫已经到了衰退期,蛊虫要是死了,那么素铃也就不在了。蛊虫要活,那么必须吸食她的心头血,那种锥心的疼,这个小小的女孩是怎样熬过来。 雅楠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感到心疼。 花涧山庄是一个到处充满秘密的地方。 任何一个人,一个扫地的老婆婆,她的动作也许缓慢,看似年迈不利索的样子,但是脚下却是轻盈的。 清承早就观察到了这里所有矛盾的地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样子。 然而下人们都避着他,他有时想要得到什么消息却无从知晓。像这样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 他决定亲自去找花语尘。 然而在他找不到人坐在溪边往溪水里丢着石子发牢骚的时候要找的人自己出现了。 尽管阳光不是很热烈,但是潋滟的溪水里倒映着的人就是成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穿白衣,白发垂在胸前。在清承身后安静的一言不发的站着。 清承注意到水面上映出的花语尘,停止了掷石子的动作,安静下来,但没有转头。 “喂!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身后的人缓缓开口:“这不是应该问你吗?” “这关我什么事?” “宫里的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看我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李清承。” 清承猛然转回头,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语尘撑着伞走到清承边上,没有看他,注视水面上漂浮着的桃花花瓣,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今日皇上昭告天下,他有两个儿子遗落民间,有拾到者将其送进宫去,加官晋爵,黄金万两。”花语尘停顿,“你信吗?” “骗狗都不信。” “我就是知道。何必追问那么多。” 清承心里琢磨着,皇上昭告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至少不会在没有找到他们两的时候,不然不仅无法保护到他们,反而使得他们成为众矢之的。那么暗中,他一定会派人寻找他们。但是明里暗里正在找他们的人太多了,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要杀他的人,哪些是来保护他的人。他谁都不信。 然而此刻却异常的相信眼前面容比女人还妖艳美丽男子。 “你是否站在我这边?” 花语尘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开始慢慢上扬:“那可不一定。” 清承皱眉,但正因为他这样所以他会相信他。 “皇室血脉现在有两人,我怎么看都觉得李清默比你更有资质。” 清承听后笑起来,笑声爽朗干净,豪情壮志,眼睛里透露出坚定到自负的目光。 他听得出,花语尘明显是在激励他。 白头发的男子站在风里,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 今日批阅奏折时,李凛发了火。弹劾赵大人的奏折多的堆满了书桌。 大多都是说他教子无方,他的儿子到处惹是生非,现在还杀了人劫了狱。 “什么教子无方都要弹劾,儿子的事还怪到老子头上了!” 皇帝这么生着气,其实心里是气那些大臣骂着赵大人教子无方的同时是在骂他,毕竟那其实是他的儿子。 话说的最难听的是钟官,他说,那赵清承曾打伤他二儿子,原因是赵清承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他二儿子看见,他二儿子劝阻不成反遭毒打。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韦家二儿子人称韦二爷,常年留连青楼终日不归的。更何况这件事以前暗中保护清承清默的锦衣卫来报过,分明是正反双方颠倒了过来。 皇帝一把把那奏折扔了出去。高公公跪在地上又捡了起来。 “捡它干嘛?” “可是.......皇上......” 李凛瞪了他一眼,他又乖乖的放回了地上。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皇帝沉思,朝中结党营私已是越来越严重。如今膝下无子,郑家一直强势,再继续下去怕是外戚干政,江山改姓也不是不会。云家正在日益强盛,赵家经过此次一定衰退,若果培养云家,正好可以使得两家抗衡。但是,如此一来必的委屈了赵大人。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一事如果平息过去,那么一定能为清承清默争取出时间。只不过,把所有的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以后这皇位,恐怕是没有这么好坐啊。 眼下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他皱起眉头,沉声道:“把它给朕拾起来。” 高公公愉悦的答道:“是。” 云家府里,云熙听着下人来报,嘴角翘的越来越高。眼里也是放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