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水底,光线越弱。清承清默已经潜到了很深的水里,向下是一个越来越黑深不见底的黑洞,边上却出现了两个水洞,一个光线较明,一个较暗。 清默指指自己,指指那个暗一下的水洞,指指清承,再指指光线亮一些的水洞。然而转过身往昏暗的洞口游去。突然觉得脚被什么东西拉住,在水里硬生生的被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是清承,他憋着一大口气,使劲地摇头,有气泡从他口里溢出来。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似乎就快要撑不住了。 他伸出两只手,每只手伸出一个手指,再把两根手指和在一起。 清默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清承原本还担心清默会不会不理解,因为他觉得一般人一定都不会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然而清默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和他同胞兄弟。他欣慰的微笑,可这一笑,嘴里漏了一大口气。现在要是不赶快上岸很快就会溺水了。 清承在水下开始手舞足蹈。 清默拉住他的手往相对明亮洞口迅速游去。 花语尘的声音在雅楠的耳边响起:“你想不想,去对面?” 雅楠抬眼望去,是作为山庄屏障的那起伏连绵的山脉和石壁,对面的山峰显得异常突兀,一整块黑色的岩石似乎被什么东西竖直的切开了,光滑陡峭。从花涧楼顶望去,那块岩石的顶端倒也是平整。 雅楠高兴到:“好啊。” 花语尘起身。雅楠也起身,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上沾染上的灰尘。 刚刚站稳,就被花语尘带着从楼顶跳了下去。 红色得纸伞握在他手中,减缓着下落的速度,两人又在向前滑行着。花语尘在树顶上双脚一用力,两人又腾空飞起,雅楠一开始从楼顶跳下去时惊讶害怕,被花语尘搂着腰,她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随即下落的趋势转变又开始腾空而起时她已经不再害怕。深吸一口气,顺其自然,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他,她似乎还是放心的。 花语尘带着雅楠在高大挺拔的水杉顶上跳跃,很快接近黑色的石壁。最后一棵树顶时花语尘停下。雅楠的脚没地方支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地面上一位穿绿色衣服的女子注意到树林间的动静,抬头看见空中掠过的两个人,低下头,眼神黯淡,面纱下的脸,看不清是何表情。 花语尘一手撑着鲜红的纸伞,一手搂在雅楠腰间,双脚站立在水杉树弱不经风的顶上。很好的维持着平衡。突然感觉脚面上有了重量,低头看了一眼雅楠,看见微皱的眉,瞪大的杏花眼,听见她微喘的呼吸和她快速跳动的心跳。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雅楠心里郁闷,如果是借着刚才的速度明明很容易就能翻上去,而这人居然在这么快的速度下瞬间停住了,先且不说他等会儿要怎么在没什么力可借的情况下怎样翻上这么高的山崖,还带着她这么一个累赘,就算是像这样在极快的速度下停在一棵树的尖上她就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花语尘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轻笑了一声便腾空而起,怀抱着雅楠在半空中旋转上升,红色的纸伞始终为她遮着阴凉。 双脚落在地面上时雅楠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睫毛都是白色的妩媚又清澈的双目在她眼前。她后退一步,身后就是悬崖,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花语尘伸手再次搂住了她的腰。 站稳后,雅楠主动的疏远他。 花语尘倒是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明白,那个人,看似对谁都亲切,实际对谁都疏远,除了一个人。 但是她确实对谁都关心,她的心太大,希望谁都好,可是世事并不会都如她所愿,有些人好,那必定会有一些人为了她所希望好好的人付出一些什么。怕只怕,她会不会注意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因此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因此而难过。 从高处望出去的景象果然不同,站在下面时看到的高耸的花涧楼现在在她脚下,流过山庄的溪涧似一条蓝色绸带,周围镶嵌了粉色的边。石壁外面是一片宽广的草原,一条黄色的泥路从远处延伸到另一头的原处,偶尔有一辆马车经过,谁都没有注意到边上山峦内的蹊跷。再远处是树林,在往远,是轮廓都看不清楚的山脉。 水中清默看见亮光越来越大,清承已经开始手脚僵硬,任由着清默拽着他游动。 终于出了水面,清承憋着的气一下子释放出来,大大的呼吸了几口。 清默爬上岸,观察周围的情景,是一个偏圆形的通天石洞,应该是在作为屏障的石壁里形成的石洞,顶上是空的,像一个径口巨大的深井一半。洞内一半是水,一半是岸,岸上多沙石,但也有一些白色混在里面。清默抓起一把沙子仔细看,片刻后皱眉。 清承缓了过来也凑过来观察清默手里的沙石。 “他娘的这是骨头啊!” 清默松开手,沙石混着白色的骨质碎片从指间漏下。 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混含着这么多的骨质。 再往洞壁的周围看,有好多个半人高的洞口,不知道这些洞口是天然形成,还是有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