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亭台楼榭,早已化作一片狼藉。
官兵下手无情,并不停歇。尖叫哭闹、奔走逃窜声,充斥耳畔。
余天清,你到底在哪?!
找过许多地方,终于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如烟!如烟你在哪?如烟!”
只是那温润如玉的声音,眼下被撕破,变得支零破碎。
纯洁高贵的衣摆,粘满了污泥
出尘绝艳的面庞,变得错愕
袖间的书卷清香,被污浊之气侵染。
余天清正被三五官兵拉扯着,他奋力挣脱,只愿快些找到余如烟。
眼前一幕,让纳兰璃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那一世死在新婚之前,错愕不堪的自己。
“住手!”
挤出嗓子的声音,哑的可怕。
官兵望向纳兰璃,见是一介女子,面目又生的很,根本不屑一顾,出口便是嚣张:“谁啊你?敢阻拦官兵办事?找死?”
余天清同样错愕着望向纳兰璃,没曾想,这样不堪的他,落在了她的眼中。
“璃儿……璃儿你怎么来了,快走吧……”
纳兰璃分毫不让:“我是司空府纳兰璃!七品安人!”
她也是封官在品之人!
官兵面面相觑,想起确实有寇容新封的女官,气焰下去。
“见过大人……只是小的也是奉命……”
“奉命?奉什么命?命令是余家人无罪,贬为庶人,永不可入帝都,宗伯府查封,却没告诉你去府中下人可以随意屠杀,没告诉你将宗伯府都砸了!”
“可……”
纳兰璃喝到:“全部都下去,余公子我来负责,遣送出京!”
官兵这才退下。
纳兰璃与余天清两两相望,他一行清泪落下,上前几步想抱住她,却又怕满身泥土弄脏了她,堪堪止了脚步。
“璃儿,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纳兰璃心中不愿,也只得点头。
余天清但:“父亲呢?”
回想刚才秦央所言,她道:“余大人正发往大理寺!”
纳兰璃像是想到什么,唤:“梁夜!”
梁夜从暗中而出,道:“梁夜保护余公子安危,但并无能阻拦官兵。”
“无妨。”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些带余公子去大理寺!”
此言说罢,梁夜怀抱余天清,身形一闪不见踪影。
再现身,已在大理寺附近,竟真的凑巧,碰见了押送余瀚的囚车。
梁夜几个错身,押送囚车的官兵便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天清……天清!”余瀚泪流满面。
余天清爬上囚车,握住余瀚的手,“父亲!父亲这事怎么了?您不可能会谋逆!”
余瀚叹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清,此事你千万不要被牵扯进来才好!你带着如烟,逃离帝都,一生都不要再回来,便做个寻常人家!”
余天清自然也是泪涕四流:“父亲,您被冤枉,孩儿自当为您报仇!”
“莫要再提报仇之事!秦家独揽政权,你又能做甚!最好莫过于保全宗伯府,如此能不落入秦家手中,但你已是庶民,无能为力。”
梁夜道:“余公子,快些。”
时间不多了,余天清喊道:“不要再为为父报仇!带着如烟,就做对寻常人家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