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破面中东北角的一个角落中,这里摆放着一堆干草,干草堆上还放着一铺就褥子,褥子有的地方已经坏了,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周良先是把手上紧紧拿着的两件厚衣服和一张带毛的毡子放好之后,然后从角落中找到了一件生火的工具,熟练的摆弄了几下,黑夜中就冒起了几点光亮。
周良打出一朵火花后,把火花轻轻的放到了一团干茅草上,火花一遇到干茅草立刻就燃烧起来,火光亮了起来,周良又从另一边的角落中拿来了一把干燥的柴火添进火堆中。
角落中的干柴火都是周良平日里在山里面自己弄来的,这些干柴火堆在一起足足有一米多高。
不一会儿的功夫,角落中的火就已经熊熊的燃烧起来了,周良趁着火堆带来的温度,赶紧把身子靠近火堆,然后伸出了一双粗糙的双手,放到了火堆上去烤,借助柴火燃烧散发出来的的热度,周良有些冰冷的身子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被火烤的热乎乎的了。
烤完身子后,周良把火势稍微的弄小了一点,刚才是为了让自己的身子取暖才加大火势,现在自己都暖和了,就不用在添柴了。
要知道周良堆在角落中的干柴火可都是周良一根一根从山上背回来的,每一根都来之不易,周良可不能轻易的就浪费掉。
借助火堆的光亮,可以看到在周良的身后除了一堆干草和一张就褥子外,其他可以用的东西就没有了,倒是在周良的左手边有一个铁锅和一个带着豁口的青花瓷碗,这是周良吃饭用的。
有时候周良在从青龙镇上找到一些可以煮的食物后,也会带回破庙中自己在煮一下,周良经常对自己说,这样做会让食物的味道变得更好。
其实,这不过是周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他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周良可以在食物中多添一点水,从而来让自己填报肚子而已。
至于味道上面周良倒是尝不出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吃热的食物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增加温度。
火堆带来的温度让周良脸上的伤变得开始发胀、发痛,经常被其他乞丐欺负的周良早就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伤势,若是换做镇子上的人家,在自己孩子伤成这样后早就去看医生了。
周良也想去看医生,可是看医生得需要花钱,而周良却是一毛钱都没有。
周良的身子向后移动了一些,好让自己的脸离火堆远一些,没了火堆温度的烤着,周良感觉自己脸上的肿痛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周良起身走到院子里,找到了一些从破庙房檐上倒挂下来的冰柱,周良找到了一根粗细正好合适的冰柱掰断,然后用自己上衣的左下角把冰柱包裹住,放到了高高肿起来的左脸上轻轻的来回滚动冰柱。
冰柱的凉意透过周良的麻布衣服为周良红肿的脸上带来了一丝凉意,在这股凉意来回的滚动下,周良左脸之上火辣辣的痛感正在慢慢的减轻。
一段时间过后,周良感觉到困意来袭,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明月,此时已经向西方落下了。
周良估摸着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小时了,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被那三个乞丐给抢走了,想到这里,周良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不甘。
凭什么你们可以随意的欺负我?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找到的食物要被你们抢走?凭什么你们可以吃饱肚子而我就要挨饿?
周良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深深的问着自己,有的时候他也会仰天长问,可是老天爷是无法回答他的,而这些话周良也只能对自己说。
寂寞、孤单这两种情绪多年来始终陪伴着周良的身边,同时也成为了周良这几年来在深夜的噩梦中苏醒过来后最清晰的感受。
周良拿了一根潮湿的木头放到了自己和火堆中间,以防等自己睡着以后火堆会把自己身下的干草点着,然后把带毛的毡子铺到了自己的旧褥子上,周良仰身躺了上去,随手又把两件厚衣服盖到了自己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周良一手拿着麻布衣服包住的冰柱在脸上来回的滚动,另一只手则是从脖子上拿起了小女孩送给他的玉佩。
在火光的照耀下,周良手中的玉佩散发出淡淡的温度,周良黑白分明的双眸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玉佩,周良的思绪慢慢陷入了沉思中。
片刻之后,周良把玉佩紧紧的握在了手中,然后又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怀里贴身放好,周良的嘴里轻声道:“不论你是谁,我周良都一定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将来我周良一定会舍命报答你的,我发誓。”
青龙镇外的一间破庙中,一个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