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不屈点了点头道:“百善孝当先,小哥的打算自无不妥。不知小哥家居何方?”李云泽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说通,松了口气,刚要答话,蓦地想起杜伯兴曾有嘱托,仙途闯荡,逢人只说三分话。当下含糊地道:“小可世居白羽城,家里做药材生意。”汪不屈似笑非笑看了李云泽一眼,道:“我本有拿令尊令堂威胁小哥的打算,既然小哥有了提防,老夫也懒得去寻访,自有办法让小哥就范。”
这般正大光明地威胁,让李云泽心头一紧,还好自己机灵,临时改了口,就不知现在这人会对自己用什么手段。可笑自己还想着修炼他的功法,觉得这人未必是邪人,现在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汪不屈转头对那女郎道:“小姑娘,你可愿学?”那女郎目不转睛,檀口微张,道:“学了又有何用?”汪不屈道:“自然有用。别的不说,筑基修士可享五百寿。凭这一条,你就不动心么?”女郎道:“还不是会有一死,早晚何异?”
汪不屈一时不知如何接口,世人人人皆想添福加寿,这女孩子心思倒奇怪的很。不过不打紧,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顺从。说起来他更中意这姑娘承继自己的道法,其一是因为出身,这女孩出身大富之家,筑基期的护卫就有四五个。这样的出身,自然容易获取修行所需资源。李云泽一看就是个穷小子。其二这女孩虽不言不语,但眉宇间灵秀逼人。这李云泽太单纯了些,容易上当受骗,将来说不定不是因为修行功法致死,而是被别人坑害死。其三,不知什么原因,这女孩没有修行,白纸之上,刚好作画。李云泽受过修院教育,自己这一套在修行正统眼里,当属邪门歪道。李云泽必然也受到不小的影响。前面那些五灵根的小孩之所以失败,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对他的道法心有疑虑。
汪不屈语气转冷,道:“老夫本不欲胁迫你们,但老夫穷极一生钻研的道法,总得传承下去。好心好意说与你们,既然你们不识好歹,老夫只好用些手段了。”看李云泽脸现惧色,道:“放心,对老夫而言,你俩可是宝贝,万不会伤害你们。”说完将车夫提来,放在李云泽和那女郎中间。李云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那车夫悠悠醒来,看了看四周情形,面现惧色。汪不屈和颜悦色地道:“莫怕,我想请这位小哥和这位姑娘帮我做件事,他们不太乐意。你帮我求求他们,他们答应了我立马放你走。否则,我会先断你一臂,再不成,便断你另一臂,再若不成,就断你双腿。若两位仍不从,我便取你之命。”说着将一块拳头大的岩石吸入掌中,手指一撮,岩石便化为粉末。车夫吓了一跳,颤声道:“真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边求饶边连连打躬作揖。
汪不屈冷哼一声,道:“老夫让你去求他们,你求老夫干什么!”手作鹰爪,忽地抓住车夫左臂一折,咔嚓一声,车夫的手臂应声折断。车夫惨嚎不止,右手抱着断臂缩成一团,汗出如浆,不一会濡透后背。那女郎一脸不忍之色,对汪不屈道:“要我学什么,全依你就是,快救救他吧。”汪不屈又望向李云泽。李云泽看到车夫惨状,也是心中恻然,没想到汪不屈竟然会用这等手段逼迫自己两人。一边是自己性命,一边是车夫性命,李云泽正权衡不下,这女郎却挺身而出,仗义救人。看了女郎一眼,心中惭愧,自己堂堂须眉男子,反不如一个姑娘有侠义之心。忙道:“我也愿学。”汪不屈早料到如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最是好欺,点头道:“好”。将车夫打晕,扔于一旁。
女郎愈加不忍,道:“先生可带有伤药?”汪不屈“哼”了一声,终扔过一个瓷瓶来。女郎接住,看了看瓶上药名,取出一颗丹药塞入车夫口中,李云泽也过来帮忙。两人协力将车夫断臂复位,又将一枚丹药碾成粉末,撒在骨折处,不一会红肿渐消,车夫沉沉睡去。汪不屈看两人为车夫治伤,叹了口气,道:“你们若日后修行无成,亦免不了被人这般随意残害。这车夫便是你们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