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将方才捡的那两颗灵石取了出来,小心翼翼靠近翠色灵石。两颗灵石中的白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变得越来越透明。而翠色灵石颜色越来越翠。十数个呼吸后,两个灵石完全透明,接着粉碎。
亲眼见到这一幕,李云泽心道:要是我有这种本事就好了,把其他人的灵元吸过来为己用,岂不是省了很多修行时间?旋即暗笑自己贪心,又忍不住赞叹造物之神奇,问道:“真人,它一次能吸多少颗灵石的灵气?”
余书元道:“它无时无刻不在吸取灵气,只是快慢不同。若其中灵气空竭,数个呼吸,便可吸尽一颗灵石,第二颗便会慢上一些,如是次第衰减,十颗灵石便需一日,一月最多十五颗灵石,一年下来,也不过十八九颗灵石。”
原来有这般限制,想想也是,要是它能够无穷无尽吸下去,岂不是说天下所有灵石的灵气都能转移到它身上?若是如此,它可称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宝物了。李云泽想到这里,猛然心里冒出一个疑问:“真人,您说世上有没有灵石成精的妖?”
“灵石成精?”余书元想了好一会,尽管他读书广博,也从未典籍中见到过灵石成精的记载,也未在世间听闻有灵石成精的故事。按说顽石可以成精,灵石当然更有可能了。恰恰相反,妖界出过不少石妖,现如今妖界便有一位本体为石的大妖,但都是山石玉石之类,反而是灵石成精从未有闻。
这个问题有意思,问出这样问题的人更有意思。余书元看李云泽的眼光登时有了不同。李云泽见余书元久不回答,心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太不着边际了。讪讪地将翠色灵石递回给余书元。谁知余书元手一挥,道:“你拿去玩吧。此物有一桩好处,只吸灵气,不取杂质,相当于提纯了灵石中的灵气。平日里用灵石喂养它,修行时取用,于修行极有益处。”
李云泽忙道:“这太贵重了。小可承受不起。再说了,小可也没帮上什么忙,全赖真人自身修为深厚。”
余书元道:“你以为我是谢你救命之恩吗?只是看你对我脾胃,送你玩罢了,只管收下。”李云泽道:“真人,小可不过是个练气初期的修士,放这样一颗灵石在身上,徒遭人觊觎。”
余书元笑道:“知道怀璧其罪、财多招祸的道理,不错不错。尽管放心拿着,我伤势尚未痊愈,还得要你跟我一段时日,就当雇你保护我的工钱。”李云泽还要再说,余书元斥道:“我一介筑基修士,送给晚辈的东西,岂能收回?”李云泽只好闭口不言。
余书元检查了一下伤势,行动已然无碍,道:“小子,你带着我一路往南,是何打算?”李云泽道:“晚辈估量,那两个漠北人定不肯善罢甘休,说不定在西林镇附近守株待兔。”余书元对这少年的赞赏又增了一分,道:“你没料错,若是去往西北,刚好自投罗网。”言罢,将李云泽挟在腋下,腾空而起,往北凌城而去。
李云泽被余书元带在身后,风雪尽被余书元挡在身前。余书元在北凌城外十数里处停下,时而静静思索,时而四向远望,面上说不清是留恋还是惆怅。李云泽随着他的目光,四下看遍,寒风萧索,雪满荒原,别无他物。忍不住问:“真人,咱们不进城吗?”
余书元摇头。李云泽道:“城里有医馆,您的伤……”余书元随手拂在李云泽后颈,李云泽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怎么又是一个汪不屈。
约一刻钟后,北凌城方向来了一名筑基中期修士,身形瘦削,神情勇毅。远远看到余书元,惊喜地道:“师兄,好久不见。”
余书元也笑道:“杨城主,久违了。”来人身法更快几分,道:“师兄又笑话小弟了。”到了近前,看清余书元一身血污,大惊失色,道:“师兄,您受伤了?严不严重?”余书元道:“外伤而已,不足为虑。”
杨城主看余书元面色虽然苍白,并无大患之状,才安了些心,恨声道:“师兄,谁伤了你?小弟去杀了他!”余书元道:“书石师弟,这个待会再说。”杨书石一拍脑门:“看我,怎么能让师兄待在野外。咱们快进城,小弟那里有上好的伤药。虽然是外伤,也不能大意了。”
余书元道:“不急。杨师弟,江津派那边有什么动静?”杨书石道:“一个多月前,向春明在附近兜了一圈。”余书元沉吟了一下,道:“杨师弟,有两件事你马上去办。其一,散布消息。说我在漠北遭了暗算,一说下落不明,一说安然返回。让人摸不清虚实最好。其二,去西林镇叫上言师弟,到漠北休律部大闹一场,别的不用留意,文书之类的,能抢多少是多少。”
杨书石满口应下,心里想的却是伤了师兄的是漠北蛮子,一定要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对余书元道:“小弟马上办。师兄先去城中休息,身体要紧。”
余书元道:“愚兄就不进城了,免得露了行迹。”杨书石急道:“那怎么成?师兄身上有伤,小弟一定得把师兄安置好。否则,小弟担不起责任,还请师兄体谅。”余书元道:“既如此,劳师弟送我去林里镇。”林里镇是北凌城最南方的一个镇子,因为靠着沌河,繁华不输一般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