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一听有这层因果在,不禁动开了心思,家中的三个孩子中,他与李母最担心的其实是李云泽这个老大。
世俗之中虽然都是练气期的修士,反而更重以修为定优劣,李云泽资质太差,直到十六岁上都无人说亲,一般人五六十岁都能进入练气后期,李云泽恐怕这辈子到练气中期就顶天了,这样的话,一辈子岂能过的安生?
如果跟了这位真人,别的不敢说,好歹能学到几手防身的本事。当下对余书元道:“真人肯收留这小子,那是他的福气,只是这小子资质最差,人又蠢笨,还望真人平常多包涵。”说完,对李云泽厉声道:“傻坐着干啥,还不快给真人磕头。”
李云泽要起身施礼,被余书元摁在座位上,余书元笑道:“资质差倒是实打实的,不过蠢笨可跟他一点都不沾边。”接着又道:“还有一事,我听云泽说起,他妹妹弟弟都是三灵根的资质,恰巧我在东华派还有几分薄面,不知老弟可愿让令嫒、令郎拜入东华派。”
父子两人一听俱皆又惊且疑,李父是惊大于疑,所惊者是这位真人到底是何来头,竟有如此大的能耐,所疑者萍水相逢,李云泽救他一命,将李云泽带在身边做为报答已是足够,哪里还需这般连其弟妹的前程都给安排。
李云泽则是疑大于惊,他第一次见到的是余书元被两名豹修追杀而狼狈不堪的一面,对其修为和地位难免有所偏见。而在少年心思里,东华派乃是云洲数的着的大派,是以对余书元的话抱有很大疑问。
余书元见两人反应,呵呵一笑,取出一枚玉牒来,输入灵元,一行字迹逐渐显现,李云泽一看,上书:“余书元,东华第二十三代弟子,师承边清远,涤尘子七千二百三十一年入门,涤尘子七千三百三十年筑基。”后面内容没有显示。
边清远是东华掌门,东华辖境之内,无人不晓。李父一脸惶恐,战战兢兢地道:“原来真人是边掌门的门下,失敬失敬。小人做梦都想将孩子送入门派修行,哪怕是个小门派都行,更何况是东华派。能得真人从中说项,小人全家感恩戴德,只是小人家产微薄,不知拜入东华派需缴纳多少入门礼?”
李父曾经打听过芦湾城附近的一个小门派,拜入门中需要缴纳入门礼灵石二百颗。东华派天下闻名,所需必然更多,也不知能否承担的起。
余书元哈哈一笑道:“老弟莫要担心,敝派招收弟子只看资质心性,无那些小门小派的陋规。明年端午,敝派会到辖地内大城招收弟子。我这里写封荐信,到时候老弟持信到白羽城,去找敝派负责招收弟子的执事,其余的事就无须操心了,自然会有人安排。”言罢,取出一张信笺,问清李云洛、李云滔的姓名、年纪及父祖籍贯等,一一书于笺上,字迹随书随隐,而后折成一只纸鹤,打入一道灵元,纸鹤双翅便紧紧合起。
李父千恩万谢,小心翼翼接过,珍而重之收起。三人又闲谈几句,余书元知两父子乍一相逢,便又分别在即,父子间必然有许多话要说,便托词回房歇息。
李父依然十分费解,非亲非故,这位余真人竟然如此热心相助。其实余书元如此做仅仅就是报答李云泽救命之恩。在李家父子看来,将李云泽带在身边,传授几年技艺,足以保李云泽一生无忧,救命的恩情也足以还清。可在余书元看来,筑基修士一条命与保一个练气小修士生活无忧岂能等而视之,传授一个练气期小修士几手技艺,怎能还得清救命的恩情。
在李家父子看来,拜入东华派难如登天,而在余书元看来,不过是写封信,举手之劳而已。所处地位不同,能力不同,所需所求必然不同,对东西的价值评判就有很大差异。
第二日用过早饭,李云泽和余书元本想留李父多住两日,父子好好团聚。李父见李云泽今后有了着落,又担心起家里两个小的,此时离明年端午节还有八个多月,路程要走三、四个月。回去还要尽可能为两个小的多准备些盘缠花费,不肯多留。李云泽把之前汪不屈给的灵石拿出来,让李父带给妹妹和弟弟花用。
李父吓了一跳,问所从来。李云泽不敢说实话,推说是余书元所赠。李父才放了心,道:“他们能拜入东华派已是天大的福气,盘缠自有我准备,你的灵石就自己个好好留着,不要乱花。”又叮嘱李云泽一番,向余书元告辞时,郑重一礼,长揖到底,起身踏上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