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过几步,他又调转头来,“哦对了,九嫂!本答应借黄牛给你犁地,如今怕是我家耕牛没空了,你另请他人!”
刘氏一听心里急了,慌忙去拉着牛升黄牛的绳子,“牛老哥,我家雪儿割你家草子是我们不对,但她真不是有意的。眼看就要插秧了,若是没有耕牛该如何是好啊!”
刘氏的声音带着颤音,“老哥,就算我求你了。我家雪儿说话不过脑子冲撞了你,不如你骂回打回去解解气,但牛还请借我。我们这一大家子,若是耽误了播种插秧,收成不好又要饿肚子了呀!”
“九娘,多说无益。你还是去借借别人家牛吧。”牛升毫不留情的转头牵着牛走了。
刘氏终于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地上嚎嚎大哭,“我这是造什么孽啊,我的命运怎么就这么苦!”
自知犯错的夏之雪气压低沉的走过去,刚伸出手拍刘氏的肩膀,可还未挨着又缩回了手。
一直以来在她的眼里,母亲这个词语就是一个象征性的单词。还记得她的母亲从她记事起就很少有太多的时间跟她相处。她若是想要母亲的陪伴,她母亲总是搪塞着很忙,给她买各种零食和玩具补偿她。
她心里一直认为全天下的母亲都是自私的,但当她穿越来刘氏的第三女儿身上,经常看到刘氏无怨无悔的为儿女操劳着,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们成长,夏之雪的内心很触动。
她本一直都只是将自己当成局外人,看着刘氏这一家子的喜怒哀乐,困苦生活也不会动摇。
而如今她从打心眼里希望自己有能力帮上忙,能改善刘氏一家的近况。
夏之雪的心里就好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很闷很闷。当她眼睁睁的望着牛升拎着那只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大摇大摆的离开,夏之雪有一种冲动想打自己几巴掌。
她自己犯的错,竟然没有办法承担,而是让长辈来填窟窿。
夏之雪下了狠心一定要变强,一定让刘氏一家摆脱贫困,不再受其他村民的欺负。
夏之康也没有什么多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的娘亲一起哭。终于哭累了,刘氏自己擦干眼泪艰难的站起身来。
当她回头望向夏之雪,夏之雪的眼眶也红了,打心底的认了这个娘,“娘!是雪儿的错。那只大母鸡真不应该给牛叔。”
刘氏抹了眼泪却坚强的笑着,“雪儿,记住了,自己犯的错就要承担。
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就算不是故意错也犯下,就应当承担后果。哎!如此说来,这一切都只能怪你娘。如果当时不让你进阴谷山去送豆腐,你就不会摔下来摔到了脑袋。
娘又没有银子给你医治。”刘氏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刘氏伤心归伤心,但日子还得过。她转头便叫,“平儿,你去你大伯家问问,看他家给牛有没有空?”
“娘啊,不用去问了。大伯他一定不会借的,一直以来他就没帮过我们家。”
“不去你怎知道?叫你去你就去!”刘氏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
夏之雪好奇的问了一句,“娘,若是没得牛耕田,就意味着不能插秧种稻谷了么?”
“要是没有牛耕地,那就只能用锄头挖。平日里一亩地要用耕牛,半天就犁好了,但若是用锄头挖得五天七天。”刘氏解释道。
得知真相的夏之雪只能嘴里认错,“娘,对不起!我……”
旁边的二姐又翻白眼了,“你只会嘴巴里说道歉,你有本事整出银子来呀,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一个月后还人家十两银子。看来是真的摔傻了,你可知道十两银子我们一家子可以用上一年。”
夏之柳嘴里噼里啪啦的开始埋怨,怼得夏之雪顿时语塞,但她抿了抿嘴回道,“二姐,你放心。我以后不止赚十两银子,我还要赚到一百两一千两,让咱家过上好日子,别人不再欺负我们。”
刘氏却温暖的笑着,“嗯嗯,好,娘信你。雪儿定能让我们一家子过上好日子。”
刘氏的口吻不过就像是哄小孩子般的。她满心惭愧,毕竟这孩子脑袋摔傻了,也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