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你口中的这种人,正是老娘喜欢的人,如何,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不要脸!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身为女子,她连自荐枕席都被拒了,今日居然还舔着脸说出这种话?真是下贱!”
“果然,丞相府还是大小姐尚能入眼,这位,就只会给丞相抹黑。”
……
议论声不断,宁婉却恍若未闻一般。
可她没看见的是,身侧,凌刃寒的眸色一凛,他忽的抬起手,手指一动,瞬间,身后西厂厂卫突然抬起手,整齐划一的露出弓弩,朝着天际,嗖的一声,箭矢划破长空,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流星一般。
“啊!”
不知是谁,被从天上掉下来的箭砸到,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闭上了嘴。
众厂卫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方才这些人这么议论自家主子,主子都不曾放箭示警,如今居然为了宁小姐……
给跪,宁小姐果然是主子的克星啊。
徐红灵眉头紧锁,对宁婉似是有一百分的失望,他摇头晃脑,一番感慨道:“在下对宁小姐当真是失望至极!原以为,宁小姐是个明事理的,如今看来……”
“你失不失望,关我什么事儿?”
宁婉冷冷的怼了回去,她生来便不知道什么是失望。
前世她出生便被抛弃,后来被人收养,自幼就在生死之间徘徊,她憧憬过,仰望过,希望看见灿烂的星辰,希望能有人可以拿着糖哄一哄她,后来她发现没有人能够给她满天星辰,也没有人,会知道她想吃的是糖。
可与她而言,这便是她生来就有的感觉,所以不会因为得不到,而感到失望。
直到那人的出现……
想到这儿,宁婉敛起眼底的戏谑,神情严肃的看向徐红灵,冷笑道:“打着圣人哲学的幌子,干一个傻逼的行当,哥们,你能不能行?”
“你,你说什么?”
傻逼?徐红灵可是当朝第二的神童。
至于当朝第一的神童?没人知晓。听说当年曾有过一位麒麟子,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一箭穿杨,可之后,一场巨变,那孩子也消失无踪迹……
若是那位麒麟子还在,徐红灵在儒生里的地位,恐怕还得往后排一排。
闻言,凌刃寒有些阴郁的眸子,瞬间清明不少,好整以暇的撑着脑袋,扭头低声吩咐道:“去拿些茶水来。”
厂卫二话不说,转身便去给准备茶水。
而宁婉却盯着徐红灵看了又看,良久,这才笑着起身,不紧不慢道:“既然是杀人案,那么自有官府流程,你一个读书人,恶意煽动百姓,带头闹事,你可想过,若今日凶手不是凌刃寒,你要如何让百姓们自处?”
徐红灵闻言激动道:“证据确凿,且事出有因,怎会误会?”
“你所谓的证物,可以去偷,栽赃陷害,又或者是别的手段,都能达到。只是我好奇的是,你凭什么不经过衙门,便私自带着人来寻仇?你是土匪,还是强盗?”
宁婉一向不喜欢这种做事不过脑子的人,又或者,徐红灵过了脑子,可民意难平,他便利用自己的声望,带头闹事了。
从荀夫子出事至今,宁婉从未问过一句这件事是否是凌刃寒做的,她就那么相信他?
徐红灵当即沉下脸,一字一句道:“荀夫子乃是白衣客卿,受天下儒生敬重,如今朝堂九千岁一人做大,闹到衙门,哪里还有公道?”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把自己当成公平秤了是吧?”
宁婉笑眯眯的看着他,每一句话,都云淡风轻。
可那双锋利的眸子,却像是刀子一般,直勾勾的对准了他。他眉头顿时蹙了起来,看了看凌刃寒,又看了看宁婉,忽的笑了:“九千岁自己擅狡辩不说,还给自己找了个伶牙俐齿的帮手?在下倒真是低估你了。”
宁婉轻嗤一声,冷冷的看向徐红灵,道:“宝贝儿,你蠢,这不怪你。”
叫出宝贝儿二字时,凌刃寒的脸色倏地一变,他一直以为,宁婉只叫过他一人心肝儿,!
这个小东西!
徐红灵深吸了口气,一张脸瞬间如同木头板子似的,气成了扁平状。
“既然宁小姐巧言善辩,今日看来,在下是要不到这个公道了。”
说到这儿,他转过身,看向门外的百姓和儒生。
宁婉突然眼皮子跳了跳,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小书生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宁婉念头刚过,便看见徐红灵朝着门外某人点了点头,随后,一阵马蹄声,震耳欲聋的传了过来。
地面,仿佛颤动起来。
宁婉脸色越发难看,可她扭头去看凌刃寒,却对此人老神在在,十分惬意的捧着脸,在一旁舒舒服服的当个大老爷。
宁小姐气节,没好气的瞪了宁婉一眼,低声道:“来的有上百人,骑兵二十。”
她话落,凌刃寒幽幽的赏了她一个小眼神儿,似笑非笑道:“怕了?”
“怕?你是在羞辱老娘么?”
她宁大小姐,几时怕过?
当然,有的,贫穷的时候。
不多时,千岁府外,一队人马停了下来,而此时,宁世海手捧圣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老远的,便高声道:“本相奉旨,废黜去凌刃寒千岁封号,收押天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