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这话,单纯是因为人是她砸的,万一砸坏了,她也好早点跑步不是。
黑暗中,传来凌刃寒低低的笑声。
宁婉只觉得头皮发麻,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后,没好气道:“都掉人家陷阱里了,你还笑得出来!”
闻言,凌刃寒笑声戛然而止。他虽看不见宁婉所在,却也能觉察的到宁婉的气息。他撑着身子,往墙壁上一靠,微微阖上眼,淡淡道:“难不成,你想要咱家给你哭一个?”
哭个屁!
宁婉气不打一处来,她起身,摸索着墙壁找了一圈,却发现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就是个实打实的洞,墙壁四周光秃秃的,且面积也不大,没有半点能借力的地方不说,还颇深。
她有点自己成了井底之蛙的既视感。
但是井底之蛙好歹还能看着一片天呢,她这只有无尽的黑暗。
宁婉丧气的靠着墙坐了下来,把希望寄托在凌刃寒身上,道:“你来之前,就没做什么准备?你就没想过,万一咱们中了暗算,怎么办?”
“没有。”
九千岁回答的干脆利落,好像这些完全不在自己考虑范围之内似的。
宁婉叹了口气,敲了敲光秃秃的墙壁,又道:“现在怎么办?这地方不像是有机关的地方。”
黑暗中,凌刃寒的视线微微往上移了移,不过他身子却没动。
“等。”
一个字,缓缓从他唇齿间吐出。
宁婉一听,瞬间瞪大了眸子,“等?等有人发现我们吗?”
“嗯。”
“那万一一直没人呢?”
“继续等。”
“我……”宁婉深吸了口气,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位老神在在的九千岁,“凌刃寒,你故意耍我的吧?深更半夜带我来人家家里乱逛,掉了陷阱你还毫无办法?你玩我呢?”
黑暗中,凌刃寒的语气倒是带了几分无奈,他长叹了口气,忍住笑意,无奈道:“咱家也没想到,你会往陷阱里跳。”
“再者,咱家胆小怯弱,一人深夜至此,多有畏惧,有你在便好多了。”
别看凌刃寒说的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可胆小怯弱?宁婉猛地翻了个白眼,他怯弱个屁!
你西厂里头可比这地方吓人多了,你身为西厂头头,心里没点二三数么?
宁婉这边正郁闷呢,那头,便听见凌刃寒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过来。”
他说的坦然,好像自己是他身边养的小宠物似的,惹炸毛了,就顺顺毛。
宁婉脑袋别开,生气。
见她不动,凌刃寒微微吸了口气,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宁婉心下一沉,毕竟惦记着自己是不是把人给砸坏了,犹豫了下,还是摸索着走了过去,顺着凌刃寒在他身侧坐下。
“冷吗?”
凌刃寒低声问道。宁婉心下冷哼一声,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人。
宁小姐摇摇头,“不冷。”
谁知,她这话刚说完,身侧某人忽的侧过身,扭头盯着她,“是你自己动手,还是咱家自己来?”
“啥?”
宁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乎盯着自己。宁小姐懵逼之际,只觉得肩上一沉,然后她两只胳膊就被架了起来,紧接着,身上的外套就被人给扒了。
身侧,凌刃寒心满意足道:“虽然小了些,不过将就一二,也无妨。”
宁婉:“……”
宁小姐风中凌乱,心头上一万头羊蹄子疯狂奔涌,合着这货问她冷不冷,不是关心,是自己冷了!
宁婉冷哼一声,挪了挪屁股,往旁边躲了过去。两人谁也没说话,黑暗中,静谧非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婉便睡了过去,隐约间,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她下意识的便往身侧暖和的地方靠了过去,那人似是躲了一下,宁婉不满的一把按住她,将脑袋枕在他怀里,然后找了个暖和又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然而,在宁婉睡着后,她没看见的是,凌刃寒手指猛地往身后的墙壁一戳,两只手指生生的将一块砖头拖了出来。
而此时地洞上方,房门忽的猛地被人打开,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侍卫匆忙赶了过来,他视线狠厉的扫过屋内,目光在看向墙壁上那个被堵住的洞口时,忙一声惊呼,“快,快开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