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戛然而止,凌刃寒忽的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咱家既是来抄家的,何须通传?”
“抄家?”
“抄家?”
宁婉和户部尚书异口同声的喊道。
宁婉纯属是震惊的,她眼神幽幽的瞥向凌刃寒,示意道:大哥,你该不会还要我做苦力吧?
户部尚书则诧异不已,“不知千岁缘何查抄下官的府邸?可有陛下圣旨?又或者有太后懿旨?千岁若是二者都没有,那便是滥用私刑,藐视皇威!”
他乃一品大员,即便对方是九千岁,也不能这么办差!
凌刃寒惨白的脸上滑过一抹诡异的冷笑,他眯了眯眸子,轻哼一声,道:“大人可以去宫中问问,咱家要查抄你,陛下和娘娘可有什么意见?如若有,咱家听凭发落便是。”
“你!你!凌刃寒,你这是欺君!老夫为官多年,两袖清风,家中一贫如洗,你这是要谋害忠良啊!”
“你这样的,要是忠良,那天底下真是没好人了。”宁婉翻了个白眼,一把撕开户部尚书的外衫,露出了他里面尚未来得及更换的衣衫。
“兰州云锦,一匹百两,价值不菲啊。”
凌刃寒脸色一沉,本想拦着宁婉的动作,哪儿有大家闺秀天天斯人衣服的?这莫非是她什么癖好?
九千岁皱起眉头,神色不悦。
户部尚书冷笑,“黄毛小儿!老夫是朝廷命官,自有体面要维护!为官多年,总不能穿不起一件衣裳吧?”
“衣裳你当然能穿,不过,令公子出手千金,只为见九千岁一面,你说,这算什么?”
户部尚书心猛地一沉,只觉得自己今日似乎是摊上事儿了,但即便如此,他也决不能认。
“老夫要求面见太后,亲口辩驳!老夫不服。”
凌刃寒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只笑着摇摇头,朝着门外唤了一声:“吴刚,如何了?”
在他话出口的瞬间,屋外,一队西厂厂卫忽的出现在在院子里,步伐整肃,杀气腾腾。
吴刚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双手抱拳,神情凝重,道:“启禀千岁,共发现库房五处,除却后厨下面,还有池塘,山洞,书房,床底,佛堂,皆有地下库房,属下粗略估算,总价值百万银钱是有的。”
“你胡说八道!”
户部尚书猛地起身,起身动作太大,险些撞倒桌子。
他朝着门外脚步踉跄的走了出去,指着吴刚骂道:“什么库房?我府上没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西厂要冤死大臣,手段何其之多!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啊!”
他大步向前,一个一个的推开西厂厂卫,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去。
宁婉抻着脖子看了看,见吴刚果真带着人出现在户部尚书府,她脑子一转,便明白了。
“凌刃寒,你竟然把老娘当敲门砖!”
凌刃寒点点头,“嗯,价值虽不大,不过……用着还不错。”
“老娘一砖头拍死你!”
宁婉怒不可遏,起身狠狠的在凌刃寒的脚背上剁了一脚,然后垂着脑袋不动声色的往外走。
刚才说的,哪些地方有库房来着?
她去顺手牵羊去。
谁知,宁婉还没走出院子,身后,便传来凌刃寒的声音:“所有财务,尽归国库,若有人私吞,罚银千两!”
宁婉嘴角猛地一抽,这个罚银千两,是专门针对她的吧?
宁小姐气呼呼的转过身,恶狠狠的瞪了屋内那人一眼,却见他不紧不慢的起身走了出来,笑的一脸温柔道:“想去看看银子吗?”
宁婉磨牙,“不想!”
“银子堆成山的场面,宁小姐不曾见过吧?”
宁婉狠狠的磨牙,“凌刃寒!”
“走吧,去见过了,日后就不新鲜了。”九千岁将这种事儿说的跟尝鲜似的,可问题是,那他么是银山啊!
此时蒙澈早已在户部尚书府撒开欢儿的耍了起来,时不时的一掌推倒某处墙壁,说不定就能给他刨出一个库房来。
户部尚书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伙比强盗还强盗的人,哭都没地儿去哭。
原本宁婉以为,去看的只是一座银山而已,却不想那是好多银山!
国库虽说不空虚,可也不算富余,可眼下看来,这个破破烂烂的户部尚书府,足以抵半个国库了。宁婉看完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凌刃寒拉住她的手腕,诧异道:“你作甚?”
宁婉深吸了口气,“我怕我再呆下去,我就……”想锤死户部尚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