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似是犹豫了下,咬咬牙,道:“只赌一局,我要是赢了,你就放过他们,把他们送交官府处置。”
众小厮面面相觑,想死的心道都有了。送交官府?他们不是更惨?
谁知紫衣男子点点头,竟是应了。
赌桌旁,小皇帝脑门上已经起了一层的虚汗,他心里盼着宁婉能来,却又害怕自己这局输了,害了人。总之,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局是躲不过去了。
紫衣男子笑着睨了小皇帝一眼,开口道:“我可不会因为你比我少吃几年饭就让着你的。”
“不需要。”
小皇帝也是有骨气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桌子,竹筒里放了十二个筛子,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赌。
可对于紫衣男子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耳边哗哗的声音响动,声音停下,小皇帝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紫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着急,仿佛再等他开口一般。
“小。”小皇帝一咬牙,心一横,认了。
紫衣男子似是有片刻的震惊,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你输了。”
说完,他开了局,桌面上,筛子累在一起十二个六。
他得意非常,轻轻地瞧着桌面,视线在小皇帝身上游走,“粉雕玉琢,倒像是个年画娃娃,我这儿还缺个书童,我看你就很不错。”
小皇帝整个人都懵了,他转过头脚底抹油似的就想跑。他就是来看看新鲜,他才不要给这个人当书童呢。
可他刚动,那些他刚救下来的小厮就起身,一把将他拦住。
“宁婉!混蛋!你还不来救我!”
小皇帝急的眼睛都快哭出来了,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是等不到宁婉了。谁知,小皇帝话音刚落,屋顶上,忽的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小年画,这你都不懂?”
一听到声音,紫衣男子面具下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双手紧紧地按住轮椅,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般。
小皇帝一听到宁婉的声音,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他就知道,宁婉虽然无耻,但还算是靠谱。
可接下来,宁婉一句话,险些让他吐血。
只听宁婉打着哈欠从房顶上爬起来,也不下来,只掀开一片瓦,正好能从上面看到紫衣男子,“喂,小紫,你觉得我家这年画娃娃值多少钱?”
“你!你!宁婉!”
“大人做生意,小孩子闭嘴!”
宁婉一声喝去,喝住小年画,然后目光继续盯着轮椅上已经忘了反应的人。
这人怎么,这么病歪歪的?
宁婉皱起眉,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他身下的轮椅上。
而此时,紫衣男子已经回过神,紧张的抬起头,朝着头顶上的那人看去不是她。
一颗心,像是被人提起,又突然狠狠摔下。紫衣男子暗自嘲讽一声,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低声道:“他?不值钱。”
小皇帝险些气吐血,他不值钱?他哪里不值钱?他能抵一个国库好不好!
可这里压根没人理会他。
宁婉一听说不值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鄙夷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一日三餐五碗饭,怎么好意思欺骗一个孩子?”
“什么欺骗?你胡说八道。”紫衣男子轻嗤一声,转开脑袋,不去看宁婉。
可谁知宁婉却不依不饶,继续道:“你用内力震动桌子,将筛子翻了个个,我说你这么大人了,还要不要脸?输不起就不要赌,赌了就要愿赌服输。这点道理都不懂?你配得上你吃的这么多饭吗?”
在宁婉说这话时,紫衣男子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陷入一阵回忆中,他眼神凌厉,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忽的,他一拍轮椅,从那轮椅里,数根银丝嗖的便朝着屋顶上袭去。
宁婉一看那比刀子还不遑多让的银丝,顿时气笑了:“你欺负谁没武器呢?你以为老娘会怕?”
她说完,忽的气势汹汹的一头从屋顶上爬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的就要跑路,还不忘大叫:“凌刃寒!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