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亭所在的山头,从东面俯瞰下去,脚下是耸立的峭壁,视野开阔,正好将论剑台、慈光寺以及山道都一览无遗;西北面则是一道略微陡峭的山坡,坡青草碎石小灌木,坡底则被森森的林木掩盖,不知底下还有多深,是沟壑还是溪流。
李小七站在观景亭,单手背立,正在向旁边的曙儿指点,这样的场景该如何勾勒,色有些什么讲究,身形修长,仪态端方,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玉树临风。
曙儿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
大脑门的侍卫冬青和背着书笈的小厮就站在亭子一角,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蒙庆云和浅草如做贼一般东躲西藏,蹑手蹑脚地跟在冯蓁蓁及其婢女后头,眼看着她们主仆进了观景亭。
“嘘……”
蒙庆云冲浅草竖了食指,两人窝在一丛灌木后头,幸亏这山道细窄,旁边都是灌木树丛,有的是地方躲。两人如水塘里的白鹅一般伸长了脖子,也不敢太露头,隔着树杈间的缝隙,往亭子里望。
只见冯蓁蓁主仆进了亭子以后,李小七和曙儿都转过身来,她说了一句话,曙儿仰头冲李小七笑了笑,然后就带着侍卫冬青离开了亭子,沿着山道下来了。
蒙庆云和浅草大惊失色,却不敢乱动,深怕晃动树枝发出声音,被亭子里的人察觉。
结果曙儿和冬青往下走了十几步,到了近处,一眼就发现了她们。
没等曙儿叫出来,冬青已经一伸手捂住了他嘴巴。
这边两人站在山道,那边两人蹲在灌木后,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蒙庆云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冲他们无声地打眼色。
曙儿从嘴前把冬青的手挪开,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哎呀!”
蒙庆云和浅草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观景亭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曙儿扭头道:“差点……摔一跤……”
蒙庆云缩着脑袋,看不见亭中人的神态,只听到李小七磁性的声音:“山路湿滑,小心些。”
“好。”
曙儿乖巧地应了,回过头冲蒙庆云嘿嘿一笑,才拉着冬青的手,沿着山道慢慢走下去了。
俩姑娘这才轻轻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这小子,坏的很!”
蒙庆云捏着嗓子,用气声跟浅草抱怨,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跟他哥一样。
浅草也点头,她也差点被这个恶作剧吓死了,要是真被人发现她们偷听,就太丢人了。她扯着蒙庆云的袖子,低声道:“咱们走吧……”
蒙庆云:“来都来了,怎么能无功而返呢。”
这时,就听亭中冯蓁蓁说:“我要同七郎说话,你们俩离远些。”
蒙庆云赶紧竖起脖子,调整姿势从树丛里找到一个缝隙,盯着亭子里的动态。
冯蓁蓁的话,是对自己婢女和李家小厮说的。
谁知李家小厮竟不走,说道:“夫人叮嘱过,外头危险,不可让七郎单独跟外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