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庆云想起他那副黄山长卷来,问道:“你的画儿呢?画得如何了?”
李小七道:“还在绘制,总得要个把月的功夫。”
蒙庆云随口唏嘘一句:“画个画这么难呀?”
李小七便微笑起来。
一直没声音、几乎都没了存在感的小孩子曙儿,突然凑过来了:“七哥画的……长卷,就像,就像,行乐图……山水,楼台,行人,花树……样样精细。起稿、描绘、着色……费工夫着呢。”
蒙庆云吃惊道:“难得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这时,门轻轻两声扣,婢女开了门,便有李家的婆子进来。
“七郎、二郎,阮家夫人带着家里的两位姑娘,正在隔壁吃茶,夫人叫你们过去。”
姜二郎意外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去?”
婆子笑着点头。
既然说是女眷长辈带着姑娘,还叫他们两个男子过去,李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给四位年轻人相看的。
李小七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还说我,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姜二郎问婆子:“这阮家什么来路?”
婆子道:“是前吏部尚书阮员外家,也是我们徽州望族,家在休宁。今天来的是他们家的大娘子,带着两位嫡出的姑娘。”
姜二郎摸着鼻子:“这种事,一贯只叫七郎,怎么还捎带我了。”
婆子就笑:“二郎,年纪也不小了……”
李小七已经乐不可支了,难得见姜二郎的囧样,非常值得幸灾乐祸。他站起来,抓了对方胳膊,一面往门外走,一面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婆子退到旁边,让这哥俩先出了门,然后自己才退出去,还替蒙庆云掩了门。
蒙庆云回过头来,对曙儿道:“你哥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没娶老婆?”
曙儿抿着嘴只是笑。
蒙庆云想起来那日在黄山,狭路相逢时,这孩子故意吓唬她——这也是个调皮鬼。
她便换了个话题:“你这口吃的毛病,是天生的,还是生了什么病?”
曙儿自己还没怎么样,旁边的冬青先变了脸色,目光犀利地射过来。
曙儿便冲他摇摇头,然后对蒙庆云道:“生来,就这样。”
蒙庆云“唔”了一声:“我看你们家,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应该也请过不少名医大夫吧?”
曙儿点点头。
“都没治好?”
曙儿黯然地摇头。
冬青心疼他,说道:“那些庸医名不副实,天下名医多得很,咱们再找就是了。”
蒙庆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能管用。”
此话一出,不仅曙儿双眼发亮,连神情严肃的冬青也露出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