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抬眼,似乎心中已有了对策。“镇南王身边如今防守甚严,主动刺杀的机会渺茫。我们不防诱他出来。”
营主挑眉道,“如何诱他出来。”
冷言道,“风亭晚是镇南王的情人,半年前逃出王府后,镇南王派出大批人手四处搜捕,可见他对风亭晚有极深的执念。我们若透露些风亭晚的行踪,他自然会来。”
冷言镇定地说出了这条计策,似乎已经过周祥的思虑。
营主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可行。你们先退下,去办各人的事情。冷言,你留下与我细商。”
所有人拱手应是,纷纷退了出去。冷言默默站在原地。等众人散去,玄旗营主从高位上下来,走到冷言面前。
营主深深打量了冷言片刻,忽然道:“冷言。以你的身手和经验,要追踪风亭晚和那重伤垂死的侍卫,绝不是难事。可你这次却失手了,其中的原由,你我心里都清楚。“
冷言的身体微震。这细微的反应立即被营主敏锐地察觉了。冷言紧咬了牙,这次没有试图开口辩驳。
“我只问你一句,你这样做,是为了那个侍卫,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冷言攥紧了手。片刻,他用黯哑的声音道:“那个侍卫是我的朋友。”
玄旗营主点了点头,又道:“那个女人呢,与你有没有关系?”
冷言淡淡回答道:“无关。”
营主逼视着冷言,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他收回目光。“我信你这一次。但若以后让我发觉你欺瞒,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冷言的喉节滚动了一下。
营主最后看了他一眼,背过身道:“诱杀镇南王的事,你大概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说给我听听。”
冷言正待开口。
忽然方才已经离去的几人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仓惶。
“营主,不好了。镇南王带兵围住了迎春院!”
应着这句话,前院里传来一阵阵骚动,有男男女女惊慌呼叫的声音。墙上窥探的男子也是一惊,忙隐匿了形迹。
营主当机立断,“立刻从后门撤出,到西郊汇合。”说完带着众人赶去了小院后门。
小院的后门开在一个极偏僻隐秘的地方,除了玄旗营之外无人知晓。几个身法快的人抢在前面赶去后门。一开门,却赫然看见几排弓弩手正严阵以待,箭头直勾勾对着他们。
“关门!撤回去!”,营主当即喝道。
他的话说得却迟了,一时间弓弩齐发,立即有两个玄旗营中箭,立时毙命,口中吐出白沫。看来,这些弓弩的箭尖上涂有剧毒。
其他人见状忙收心用剑格挡,丝毫不敢懈怠。只有冷言和营主尚有余力,合力关上了院门。
箭矢砸在门上的声音很快停了下来。安静却只是片刻。立时又有许多人执剑跃墙进来,与玄旗营战成一团。
营主显然是个绝世高手,镇南王的府兵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冷言在另一面被包围着,全心应战。
玄旗营众人都是顶尖高手,应付镇南王府兵一时倒是不难。只是对方有绝对的数量优势。院门已被打开,镇南王的人折损了一批之后,新的府兵又不断地涌进来加入战局,每人的剑上都闪着青色的鳞光。
如此车轮消耗,渐渐地,玄旗营折损大半,营主和冷言的脸上都爬上了薄汗。
营主斩杀了两个府兵,趁着对方攻击的空档环视四周,方察觉局面早已崩盘,再无回天之力。营主大喝了一声,“不要恋战!撤!”他又随手杀了几个府兵,纵身一跃,踩着一个府兵的头跃上了房顶。有府兵追上来,很快被他击落。
他向院子里看去,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几个玄旗营中箭身死,存活的只剩下冷言了。
营主面色铁青。他飞扑下去,将几个围攻冷言的府兵的手臂砍了,提着冷言纵上了房顶。两人一起击退了追兵之后,纵身出去,跃上其他民居的屋顶,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墙上的男子一直伏在重檐之下,目睹了这一切。待冷言和玄旗营主离去,男子吁了一口气,跳回院外的地上,不声不响地穿过竹林。
前院的龟公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已经被镇南王的人控制起来了。男子贴着墙跟潜行到原来的房间下,从窗户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