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狐假虎威的家伙!小白没好气地瞪它一眼,正愁没处撒气呢!
“傻鸟,看什么看,给我卧倒!”
玄水鹤心中不忿,却莫名害怕小白,内心极抗拒,身体却乖乖卧倒了。
小白骑上去,还不解恨地揪它头顶三根红毛,玄水鹤疼得又是一阵哀鸣,可怜巴巴地望向墨离,就像求救。
墨离看得又好笑又奇怪,奇的是玄水鹤乃是一等灵兽,天性高傲,就算识出白愿是蛇妖,也不至于害怕得乖乖就范,单凭白愿这点修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可不管那晚还是现在,玄水鹤明明不服,却乖乖就范了,这小蛇妖究竟有什么本事,会让玄水鹤这等灵兽都听她呢?
到了隐峰,墨离安排小白在寒潭边一张简易桌椅上罚抄写。他则在寒潭之中的玉岩上打坐。
还监视我,嘁!小白一脸嫌弃,低头一瞧,比祖奶奶裹脚布还长的太华门规正等她呢,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翻开第一页,满目全是仁义道德,呸,抄这玩意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抄几本法门!她怨念地瞪一眼墨离。
只见一池碧水中,那少年端坐在峭立的玉岩之上,白衣盛雪,形如玉树,那闭着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仿佛一笔飞起的墨彩,是那么安静又迷人。
小白又恍惚了,此情此景,时空交错,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三年前那段日夜相伴的日子,那时候你唱那么好听的童谣给我听,我还偷偷将你的睡颜和舅父做比较,不过三年而已,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么会把我忘了呢?还忘得这么彻底?小白委屈地撅起嘴巴。
“专心写字,我脸上没有字。”
墨离清冷的声音冷冰冰地传过来,把小白又拽回了现实。
她柳眉一挑,嘴犟道:“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就是看你后面那块石头都懒得看你!”
“再逞口舌之能,罚抄二十遍。”
“嘁!”
小白嗤嗤鼻子,迫于罚抄二十遍的淫威闷闷不乐地提起了笔,心中碎碎念:他就是忘了你,别再想什么为什么了,没有为什么,深情的人念念不忘,薄情的人就是这么容易忘怀,世间的情本就是如此残酷薄凉,看看舅父和阿固鼻,阿固鼻为了舅父,被幽冥骂了那么多年的叛徒,可舅父何曾记得阿固鼻?这么一想,心中不免又酸溜溜的。
我干嘛非得是深情似海的那一个?我要做最残酷薄凉的那一个!嗨!我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小白甩甩头,甩掉这种令人讨厌的酸,慢吞吞地抄写起来。
这一写就是半个时辰,总算搞定了小半本,小白揉揉发酸的手腕,长这么大何时写过这么多字!一想还有九本半没写,小白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我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地跟你来这儿了?还不如让青面牛打一顿来得痛快呢!
再看墨离,他还在玉岩上闭目打坐,仿佛一尊天仙雕塑。
碧水无澜宛若瑶台之镜,映衬着他俊雅非凡的姿容,阳光如墨彩为他笔挺的身姿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轮廓,是那样好看,小白只看了一眼,满腹怨屈都随风散去。
墨离,这三年我长大了,变了样子。你倒是和三年前相比,一点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