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中死的兵士就在官道不远处就地掩埋,伤者亦是有随军军医在看护。整个队伍每个人都有序地忙碌着。
车上,欧阳箬小心翼翼地哄着怀里的凌湘,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吵闹起来,吵了楚霍天。
楚霍天却依然慵懒地靠着软垫,飞快地看着手中的公文,偶尔要批阅几字,便叫欧阳箬伺候笔墨。车内空间虽大,但是却有限,最里面是一张软床,隔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帘,在外间放着一张小巧的书案。
“启禀侯爷,已清点我军伤亡兵士,请侯爷过目……”
“启禀侯爷,我军死伤兵士已就地掩埋,查到那些伪装流民的去向,是否要继续追击,请侯爷示下!……”
“启禀侯爷,队伍之后的华宫眷无人逃散,那些伪装流民并没有得逞。……”
“启禀侯爷……”
人来人往中,楚霍天的面色依然不变,俊目幽深,眸光深沉如海,不见一丝波澜。欧阳箬在旁边看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心中暗暗佩服。
面上却不敢多听多看,只抱了凌湘逗着玩。凌湘也甚是乖巧,几个小事物就让她玩得不亦热乎。
欧阳箬浑身酸痛难当,却不得歇息。楚霍天许是见她显出疲惫之色,温和道:“叫下面的人来伺候晚膳吧,你吃些再睡。”
说着叫李靖才传膳。欧阳箬松了口气,忙称谢,又收拾好凌湘,叫下人寻来宛蕙与鸣莺带到后边歇息。
宛蕙与鸣莺见欧阳箬在车架中又惊又喜,当着楚霍天的面不敢表露,只得抱了凌湘下去。
待一切停当,欧阳箬才宽衣上塌。一沾枕头,便陷入深沉的睡梦中。在朦胧中,似乎有人在轻轻抚摩她的脸,那手指修长冰冷,带着微微粗糙的触感。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似坠了个千斤重石,再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