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要干啥,被人夸好看了我肯定开心啊,而提起我和李岩的初见,我一面感叹时间真特么的像是吃了激素的兔子跑得贼快,一面又想起那一晚的小插曲了。
以前不熟不好听,现在我和李岩就差穿同一条裤衩了,再则气氛也允许,我就开口了:“话说那晚,我躺那里没多久,你的手就伸过来挂我身上,我当时以为你是故意的,差点没一个巴掌抡过去。后来我听到你说梦话…。感觉自己有些囧。”
笑容就像傍晚山间的雾如幻如真,李岩半玩笑的口吻:“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信吗?”
我被他这一顿忽悠得好苦,居然有丝丝怀疑:“不能吧?你不能是这样的人吧?”
“打心眼里,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确定你会成为我的女人,既然是我自己的女人,我提前验验胸围什么的,不过分。”
振振有词一顿长篇大论,李岩看我被侃得一愣愣的,李岩豁开嘴大笑:“你瞅瞅你,还是那么不禁逗。”
停了几秒,他意犹未尽的说:“手刚刚伸过去的那一刻,是真在睡梦里,后来碰到触感不错,我本能想要抓一抓,不想一下子惊醒,我有些尴尬,只能装作没醒。”
逮住个机会能挫挫李岩那股子锐气,我没落下赶紧乘胜追击:“哦,我还以为就我想法多,敢情你这边都能算得上半个小剧场了。李岩先生你隐藏得可真够深。你内心戏都多到那样程度,在酒店我问你手机号你还要端着装逼,真是太为难你了。”
顺了几瓣蒜头到手上慢剥,李岩瞥了我一眼:“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的能耐,你再挖苦我两句试试,我不介意就地把你剥光摁在流里台上…。”
估计门铃都看不下去这男人说不过我就妄图靠着耍流氓扳回一局的行径了,它不等李岩后面或是还有更香艳的话吐露出来,它突兀叫了起来,划破空气也打破气氛。
被打断了,李岩无所谓耸了耸肩,他放下剥掉一半的蒜头:“我去看看谁来了。”
见李岩出去有两三分钟的光景都没回来,我疑惑着出去看。
原来是李纯来了。
晃了晃手里厚实的黑色袋子,李纯中断与李岩的冷眼凝对,他冲着我就是一副指挥的口吻:“把这虾拎回去,壳剥干净,虾线挑好,给弄个炒虾仁,要按照上次那个做法一点不漏,给我做好,手脚麻利点,我午饭没吃好快饿死了。”
真的好笑又好气,这个男人以为老娘是他做饭阿姨吗,他比划啥的比划!
我这头还没吐槽出声来,李岩已经横着身体挡住门口:“这里没你呆的地。”
不以为然的扯着嘴角轻笑,李纯抬了抬眼帘睥睨着李岩:“不给我进也可以,晚点我就打给老头子,我就说你找的这个弟妹吧,不是什么干净人家,她读高中那阵小小年纪不学好,故事就挺多,更别提现在出到社会胆子越大,玩得更疯。”
脸色顷刻铁青,李岩还在竭力忍耐,他压低声调:“你敢胡作非为,我就把你搞出的那些破事全捅出来。我不是非要忍你。你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的底线,后果自负!”
“好啊,我无所谓啵,反正我一直是烂人形象,都烂到地里了,你再踩多两脚也就那么一回事。”
狡黠在嘴角边上,李纯无所畏惧的爽朗笑:“你不怕把老头气死就行。我是无所谓的,我就一没心肝的小狼崽,你李岩不一样,你一直是温厚纯良家庭责任心强到爆炸的人设,你要把老头气死了,我以后就敬你,喊你一声岩哥又何妨。”
目睹过这俩表兄弟几次三番点到即止的冲突,那种感觉怎么说好呢,我认为李纯未必就是李岩的克星,我反而感觉在两方对局的当口,李岩有权衡也有退让,他的这份别样情绪并非出于真正的畏惧,他更像是恨铁不成钢,以及不愿过多与李纯冲突太深。
这大约说明,这两人之间矛盾的来源,更多是在李纯身上。
作为局外人思量了一下,我抓住李岩的胳膊轻轻掐了掐:“我今晚买的菜有多,过门是客,这来都来了,就多个碗筷的事儿,别那么较劲了。”
大约李岩也懒得再杠了,他拧着眉头抿着唇静滞片刻,他二话不说就往里面走。
捞过李纯手里的袋子,我给他翻白眼撂话:“你要是真想有顿正儿八经的晚饭可吃,你就给我悠着点别乱搞事。”
“,虽然你长得一般般,但好歹不是个丑女人,我愿意给你点男士风度。”
李纯晃着脖子伸了个懒腰:“记着,炒虾仁要跟足上次的做法,味道给我做到一模一样,不然你会摊上大麻烦。”
一模一样他大爷,有得给他吃还不把他毒死,他就该烧高香感谢菩萨保佑呢,他哪里来的条条框框的!
没把他这说辞当回事,我顺手带上门,拎着个虾子就回了厨房。
靠在流里台那里,李岩继续剥蒜,不过这回他沉着一张脸,就跟丢了几百万没找回那样。
把虾子全然倾在水盆里,我用肩膀碰了碰他胳膊:“行了你,不就一顿饭的事儿嘛,随便他得了。”
将剥得光溜溜的蒜头“哐当”一声丢到调味碗,李岩闷着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么大个人了,心智什么的还停留在三岁,自私又无赖,只管自己爽完全不顾别人死活。我要不是顾着爷爷的身体处处忍让他,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早家里蹲就每个月领那五六万的零花钱了此残生了,靠。”
五六万的零花钱…。。了此残生…。。要是真有人每个月固定给我这么多钱,我保证他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诶呀人与人的差距啊。
内伤得差不多吐血,我戴上胶手套岔开这个特别扎我心的话题,说:“菜洗切得差不多了,你出去歇着呗,我下锅差不多半小时就可以准备开…。”
我这边“饭”字还没落下,大厅那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李岩与我面面相觑几秒,他眉宇被皱褶缠着,他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于是我在厨房里一边炒菜,还能一边听到音乐声响一会儿断掉,没过多久又响起来,如此反复更迭着似乎永不休止。
趁着摆放碗筷的空档,我用余光去扫大厅那俩男人,李纯是捏着个遥控器,李岩则是站在电视机面前微微弯腰手似乎摁着开关的位置,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与他们年纪严重不相符的弱智战争,我干活的这两三分钟里音乐就响响灭灭数次。
默默叹了口气,我喊:“准备开饭了,对面哪个人有手有脚的,过来帮忙端下菜行不行,别净知道好吃懒做。”
李岩先一步去了厨房。
而李纯那个美好气氛终结者,他慢腾腾的踱步过来,他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我:“呵呵,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凭什么以为我要去干端菜递茶的破事,想要命令我,你做梦吧。”
行了行了李超人,你特么的就像一条咸鱼似的站在这里别动更别捣鼓出事儿,我就谢天谢地谢你大爷了!
知道他是那种不得理也不愿意饶人的牛掰人物,我当然没把这顿腹诽说出嘴,我以勉强淡笑回应,转身去了厨房。
等我和李岩一人拿两个的回到饭厅,那个不上道的家伙已经坐在主位上,他拿着筷子抖着腿,脸上带着让人一看就特别想拿个麻袋套着他打一顿的嚣张,我使劲给李岩使眼色,这才摁住另外一场战火。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两个男人很快燃起了激烈得让我完全措手不及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