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南宫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卿亲亲又道:“那借我人手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啊。我的手里还有太子哥哥想要的秘密,太子哥哥应该务必保护好我的安全才对。”
南宫谛应了下来。
卿亲亲又继续吃另外一道酥炸豆腐,吃了两口,忽然抬眼:“时辰不早了,太子哥哥也该回去了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南宫谛说什么,房间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惜夏便在门外道:“小姐,二公子来接您了。”
这边南宫谛眼眸一暗,迅速从窗口掠出。
而几乎与此同时,卿晨恪便推门而入。
“怎么一个人吃东西,不让惜夏进门?”
卿亲亲捏着筷子,皱着小眉头:“今天不太高兴,不想让惜夏姐姐看到我的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此刻的模样确实够愁眉苦脸的,卿晨恪伸手捏了捏她的包子小脸:“那,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家小丫头这么不高兴?”
“还不是因为那个抽奖……”
“哎,这就奇了,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位卿卿佳人,怎么还惦记着与他见面的事情呢?”
“我是想帮婉儿拿一个名额嘛!”
“那你有空把人叫出来,单独攒一个局不就行了?”
“二哥不知道,这人脾气很是古怪,就连这次抽奖,也是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答应的。”
卿晨恪也皱起眉:“那这个就真的难办了……算了,以后一定有机会的,现在,先跟二哥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还在讨论着关于卿卿佳人的事情,卿晨恪表示其实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位神秘的作者,卿亲亲却道此人又老又丑,没什么可见的,惹的惜夏噗嗤一声笑了,卿晨恪也跟着笑了一路。
……
晚来,宫中忽然有人到访,并送了一些东西给萧宝儿。
随身丫鬟青竹检点那些首饰脂粉,不由啧啧赞叹:“皇后娘娘对小姐您是真的上心,送来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
萧宝儿却只捡了其中一把团扇拿在手里把玩。
之前相见时,阿焉曾提到过,夏日的时候会送她一把好团扇。
据说扇面是南方进贡来的相思绸,绣工也是那边土生土长的水乡绣娘,想必这一把就是他提到的那扇子,只是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在萧皇后的眼皮底下把东西混进来,送给她。
萧宝儿伸手轻轻抚摸着扇面,水乡的绣娘果真温柔多情,绣出来的这些纹理也这般细腻动人,她手指抚着那些线纹一一划过去,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
扇子是好东西,但她看见这把扇子的时候,首先的感觉是心惊。
阿焉应该是没有注意到,那行乐记的第二部里,就有男主角给女主角送扇子的情形,送的也是团扇,用料也珍贵的很,且也是掩藏在一众东西之下,掩人耳目送来的。
世上之事,怎么会有这般巧合?
要说从前那些相似情形,是那人神通广大,知道了内情写进书里,也还算说得通,可是今天这遭,却是明明还未曾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提前知道了,写进书里,刊印出来?
萧宝儿捏着扇子,只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才来人还替南宫焉传递了一个消息,南宫焉已经得知萧宝儿拿到了去跟卿卿佳人相见的资格,到了那天,他会派几个功夫好手跟着她,如有必要,随她处置。
萧宝儿知道,南宫焉这是动了杀心了,想必是他也知道了书中那些类似情节的事,但是他肯定还没读完第二部,倘若读到了这送扇子的情节……他只怕就不单单是想杀了那个人那么简单了。
不知那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那一天,究竟会是如何的情形。
萧宝儿只觉得,这辈子也没有这么忐忑过。
……
卿卿佳人与书友的相见,安排在东湖的一条普通的画舫上,时间定在日落黄昏后。
饶是中奖的只有三个人,却还是吸引了一大批书友来围观,但卿卿佳人保密措施做得好,早早就把画舫开到了湖中心。
从岸边远远看去,只看得到画舫窗子敞开,纱帘随风轻动,纱帘之后有一个白衣人影若隐若现。
虽然看不清人的容貌,然而暮色四合,天边层云尽染,湖面也倒映出天上的一片玫红,水天相接之处,一艘画舫静静而立,船上神秘佳人若隐若现,如在画中,这个场景,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有风雅的年轻人,当场就摆开了桌案酒席,对着这番美景开怀畅饮起来。
岸边停着一艘小船,是专门接人往画舫上去的,不多时,一白衣女子率先来到,正是那天那个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她是今天卿卿佳人要见的第一个人。
今天她仍旧戴着神秘的帷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上了小船,朝画舫而去。
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裴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