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雨菲嘴角抽搐，祁越的口气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几万个馅饼，噼里啪啦全都砸在她头上似地。

“那结婚后，我住哪儿？”她提出了一个协议里没涉及，但又非常现实的问题。

“你说呢？”祁越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她，“你有听说过新婚夫妇分居的吗？你抢头条抢腻了，想上头条？”

童雨菲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我别墅的房间多得很。”祁越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而且，我对你也没兴趣。”

“我也是！”童雨菲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嗯。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选你。因为我们互不喜欢，所以不必担心一年后有人不愿意离婚的问题发生。”祁越解释道。

“可就算这样，我也没觉得对我有利。”童雨菲说，“一年后，我就是个离异的女人。很掉价的知道吗？”

祁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股份加洋楼难道不值这个价？”

童雨菲为之气结。

“考虑好了就签字，我没工夫和你耗下去！”祁越的耐心显然所剩无几。

“容我再考虑几天。”童雨菲可不是头脑发热的人。

“明天。”祁越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儿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把洋楼推倒重建。至于股份，我答应给你的，不会食言。但你必须签下借款协议。一年，还三千万加利息，一分都不能少！”

童雨菲紧紧地咬着唇，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才终于口：“好，明天我给你答复！”

说完，再不逗留，转身离开。

当晚，童雨菲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小洋楼被推土机推倒了。废墟中，站着满脸是血的外公外婆，还有母亲。

他们在废墟中艰难的爬着，嘴里哭喊着叫她的小名……小暖。

她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过有人那么喊她了。小暖，是母亲帮她起的小名。

她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暖暖的，很温馨。

“小暖，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房子没有了，该何处安生？”

童雨菲想伸手去拉他们，可怎么也拉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废墟一点点淹没，直到消失不见。

“不要！不要！妈妈！外公！外婆！你们在哪儿？不要！不要丢下小暖！求求你们，不要啊……”

童雨菲从梦中惊醒，满脸泪痕。

好真实的梦！外公外婆和母亲的脸是那样的清晰，他们的叫喊声似乎还回荡在她的耳畔，久久不息。

“房子没有了，该何处安生？该何处安生？该何处安生？”

对！房子得留着！

不然他们魂归故里的时候，岂不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一定要保住房子，保住外公一家的根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就是契约婚姻嘛。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能保住洋楼，这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