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跟着郎中进到城里,途经紫石街,不由放慢脚步,仔细探寻。
这条街青一色的木楼,结构精致雅典,地面铺着各种鹅卵石。这些鹅卵石铺得很有讲究,尖的一头朝上,但只稍微露出来,以致不那么硌脚,踩上去好像是按摩了一样。看来,古人对人体结构深有研究,下了一翻苦功来铺砌这条普通的街道。紫石街可能是因街面全是鹅卵石铺垫而成得名的吧。街上木楼大多数只有两层,极少数为三层。楼上均有小阳台探出来,伸到街面上。此街还有一道特色,那就是每家每户把洗了的衣服挂到阳台上来凉晒,就像是飘扬的万国旗。
街上来往的行人倒是比较稀少,楼上阳台偶尔见到小孩戏耍。两边的门面虚掩着,看来这条街在清河县城算是比较偏僻,没有主街那么繁华。印像里,这条街的结构跟里描写的差不了多少,可见写的作家观察多么仔细。
令陈然想不通的是,堂堂西门大官人怎么就无事来这样一个偏僻之所,而且偏偏凑巧碰上潘金莲出来晒衣服,并且衣服就掉在了他的头上。有道是无巧不成书,陈然倒希望自己也碰上这样的巧事。当然了,这是一种猎奇心在作怪,他可不会像西门庆一样,惹下一身债。
再说了,武大郎选择紫石街租赁下来,主要是因为其地处偏僻,房租比较便宜。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一个卖烧饼的,每天能赚多少钱。能够糊口就算不错了,哪来的余钱来租处比较热闹的房屋呢。估计武大郎也没多少商业头脑,只求一日三餐吃得上饭,夜里抱着个靓女睡觉就心满意足了。
武大,你再等一段时间,本少爷把你包装一下,一定会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比西门庆还要西门庆。
陈然一边走,一边暗笑自己幼稚的想法。
“先生,请问这条街上是不是有个卖烧饼的?”陈然故意问郎中。
郎中指着街尽头一处两层小木楼,说:“看到没有,那个阳台上挂着许多白帆布的就是卖烧饼的家”。
陈然顺着郎中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阳台上挂满了白帆布,并不见潘金莲。其实,一路走来,还很少见到女性,哪怕是在自家的阳台上,也很少有女性的身影。这令陈然有些奇怪,书上写的西门庆来这条街的主要目的就是寻花问柳,喝花酒的,但走了这么远也没有青楼啊。紫石街全是家住房,哪来的商铺房。
“请问卖烧饼的叫什么名字?”陈然问。
“只知道他姓武,大家都叫他武大郎”,郎中不以为意,“听说他有个兄弟,长得牛高马大。但从没人见过,只听武大郎碰上别人欺侮他时,总是抬出他兄弟来吓唬。时间久了,也不见他兄弟回来,大家就拿这事常取笑”。
陈然想起前几天在他家喝得酩酊大醉的武大郎,既充满了同情,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当然,先入为主。前世里看的,把武大郎写成了弱者,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天然本性。从郎中的谈吐中,现实中的武大郎确实是个弱者,而且是被人经常欺侮的弱者。
来到武大郎家门前,门是虚掩的。
郎中停下来,指着右前方的街道,说:“沿着这条街向右拐,走一百米远的样子,有条非常繁华的街道,就有西门庆的药铺”。
“好的,多谢先生!”陈然向郎中道谢。
郎中说完,挎着药箱径自去了。
“嘣嘣嘣”,陈然敲响了武大郎家的房门。
好一会儿,一位大约八、九的小女孩打开门,探出小脑袋。
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机灵的打量站在外面的陈然,用整个小身子挡住门口,不让陈然进来。
“小哥哥,请问你找谁?”小女孩声音十分天真。
看来,这就是迎儿了。书中说是潘金莲的女儿,陈然认为应该是买来的丫鬟。不然,每当潘金莲不痛快就打迎儿。哪有自己的母亲打女儿的道理,就是家爆也不可能把小女孩当作出气筒啊。
“请问这是武大郎的家吗?”陈然和言悦色。
小女孩歪着个小脑袋,“有什么事吗?”
陈然透过小女孩往后面瞧去,这是个独门独院,院子坪地并不宽敞,种上了各色花花草草。
潘金莲倒还蛮有雅兴,喜欢些花花草草。看来,不但人美而且自己还很喜欢美。这样一位妇人,肯定是守不得寂寞,不红杏出墙才怪。
“你叫迎儿吧?”陈然并没有马上回答小女孩的问话。
小女孩黑黝黝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位小哥哥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要知道,在古代,一个普通丫鬟的名字是别人不屑去记的。
小女孩点点头。
“小朋友,你家有烧饼卖吗?”陈然问。
这人是谁啊?怎么叫我为小朋友?
小女孩虽然听不懂小朋友是什么意思,但感觉这个称呼很亲切,不由拉近跟陈然之间的距离。大夏axia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