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风似刀，隐隐闻鬼嚎。

顺着大宝手指的方向看去，陈然头皮发麻，从脚底凉到心里。

小土丘，皑皑白雪覆盖下，一个人形斜躺在坡上。好像是睡着的姿势，全身被白雪遮掩。

冰天雪地，是谁呢？

大宝胆大，放下麻袋，蹑手蹑脚朝小土丘悄然而去。

陈然跟在后面，猫着腰，努力探着脑袋。

“少爷，那是个人”，大宝确定是人，大声道。

大宝的声音在空旷的路上回荡，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陈然不再害怕，“大宝，快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昨天，与西门庆坐着马车回到陈家大院，并没有看到这个小土丘有人。难道这人是晚上才有的吗？那他是不是还活着？

听见少爷吩咐，大宝近前，扒开白雪。

“少爷，已经死了”，大宝伸出手指往那人的鼻孔探了探，早就停止了呼吸。

听说人已经死了，陈然近前，见那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从骨胳形状来看，此人消瘦，约为二十来岁年纪。性别男性，可能是叫花子，缺吃少穿，被冻死在荒山野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白居易的诗在脑中浮现。

“大宝，咱把他埋了吧”，陈然心里像这鬼天气一般，冰凉冰凉的。

大宝跟陈然扒开白雪，把死者拖到一个深坑丢下去，赤手扒拉一些松土盖上。

“少爷”，见陈然情绪不佳，大宝道：“在我们这里，经常见到有人被冻死”。

“有没有人管？”陈然问道。

“谁还管这些事，很多村民都吃不饱饭，大不了把尸体就地埋了”，看来，大宝是经常见到此类事件，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宝，上次我爸办酒宴，不是请了很多叫花子吗？他们现在都哪去了？”陈然想起自己出生那天，陈老爷大办酒宴，把村子附近的叫花子也叫来了。可是，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叫化子了。

“他们啊，在乡下讨不到吃的，都跑到县城附近去了。听说县城附近有座玉皇庙，很多达官贵人前去烧香拜佛，他们都去那了，还能讨点东西充饥”，大宝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去县城在玉皇庙的路上，特别是半山腰，聚齐了很多叫化子。

猫有猫道，叫化子也他的门道。

如果在农村，村民们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那来多余的粮食分给他们。

掩埋好尸体，返回路边。大宝背起麻袋，陈然提着两串肉继续朝杏花村方向前行。

白天，走在去杏花村的路上怎么就那么快呢？

夜漫漫，路漫漫。

陈然跟大宝踏着雪花，深一脚浅一脚。

“大宝，最近糟老头有没有教你们武功？”陈然问道。

“少爷，他怎么总是要黑猩猩教我们？自己就知道偷懒，躲在旁边偷偷喝酒”，大宝对糟老头这个师傅很不满。

“你们抓紧时间练，等达到一定境界，我亲自跟他讲”，陈然虽然不懂武功，但知道古代人有些摆架子。从电影及网络里知道，很多武林高手不会亲自教徒弟，总喜欢让武术很好的大徒弟来教其他的徒弟。这可能是古代人的通病，也就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吧。

“嗯”，大宝答应着。他其实很无奈，既然师傅不肯教，就只能跟着大师兄先练着了。不过，黑猩猩的功夫也有两下子，特别是它的蛮力，又大了好几倍。

离杏花村还有半里路，经过一片并不算茂密的林子。其实，去杏花的路只是绕着这片林子而过。即使这样，也显得阴森恐惧。特别是月光照射下，林子里黑漆漆的，而林子外面却又是亮如白昼。两相对比，更显得林子里阴森寒冷。

“少爷”，大宝突然放慢脚步，神情紧张。

“怎么了？”陈然见大宝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朝四周警惕的瞅了瞅。

可是，除了白雪就是被白雪覆盖的林子。

“听老一辈人讲，这片林子里经常闹鬼？”大宝道。

“呵呵，这不是糊说吗？”陈然笑了，当然不相信大宝的话。

“我也没碰到过，只是老一辈人说的。说最好别深更半夜到这片林子里来，不然的话，很容易碰上鬼”，大宝没看见任何异常，背着粮食，继续朝前走。51651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