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倩刚进屋时，注意到何嬷嬷家除了有股浓浓的酒香，就是墙上的肉最显眼了。家里没有一件家具，唯有一张桌子还缺了角。

“玉姐”，欧阳小倩习惯性往身上摸了摸，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宋朝，身无分文，更不可能带手机。在前世里，大家很不习惯带钱，不管是走到哪里，要么是支付宝付款，或者二维码扫一扫。可是，在这个年代，大家使用的还是铜板银元。

“呃”，小玉清脆的答应着。

“麻烦再取十块银元给何嬷嬷”，欧阳小倩道。

“少夫人，这可使不得”，小玉可不敢随便从布袋子里拿银元，这可是陈老爷事前数好的。杏花村有多少户，就放多少银元，如果何嬷嬷多拿十块银元，那肯定就有一家没有了。

“玉姐，算了”，陈然往自己身上一摸，谢天谢地。上次母亲给的一些碎银还没有用掉，放在衣服口袋里忘记了。他掏出一锭银子，交到何嬷嬷手里。

“何嬷嬷，这些鲜肉要不送给李郎中，您必须收下碎银，因为这是欧阳小倩的一翻心意”，陈然把送银子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

何嬷嬷如果再不收下，就是对不住人家新娘子了。

大宝把猪肉交给李郎中。

李郎中倒不客气，欣然接受。

“少爷”，何嬷嬷激动得声音哽咽。

“何嬷嬷，可千万别客气，您的眼睛要紧”，陈然赶忙劝道。

欧阳小倩注意到站在身旁的嫣然木然盯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呵呵，嫣然小姑娘，你如果能多笑笑，绝对胜过仙女。怪不得陈然看到你就绷紧了肌肉。别说是他，就是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不爽。

不管怎么样，两人都已经以姊妹相称了。欧阳小倩临走时，拉着嫣然的小手，微笑道：“妹子，有空多去陈家大院走走”。

嫣然眉毛动了动，没有作声。

“人家天天晚上在陈家大院走动哩”，陈然故意气嫣然。

嫣然目无表情。

欧阳小倩不解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回去问问黑猩猩就知道了”，陈然并没有正面回答欧阳小倩的提问。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故事？

欧阳小倩潜意识里感觉到陈然跟嫣然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李郎中收拾好药箱，走出去。

陈然也向何嬷嬷告辞。他们还要挨家挨户送喜糖，何嬷嬷是第一家。

来到院中，陈然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哈哈哈”，熟悉而恐惧的笑声在杏花村上空回荡。

“你是谁？”陈然头痛欲裂，双手抱头，朝着笑声寻去。

空中，雪云如铅般沉重。

“陈然，你就是个伪君子”，狂笑过后，那熟悉的声音讽刺道。

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么？

陈然非常奇怪。

难道是另一个自己？

不会吧？

不可能像嫣然一样，出现两个陈然吧？

“你究竟是谁？”陈然捧着头，朝杏花村的上空大声吼道。

“我是陈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空中飘荡着陈然的声音。

还真是自己的声音。

上次，在铁手观音铁匠铺，人家借机劝退了一直缠绕自己的外公，可是没法驱逐心魔。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心魔？

以前，每次听到这惊恐的声音，都是一晃而过，除了心理上觉得恐惧以外，没有别的不良反应。可是，这一次，却头痛欲裂。

“你不是我”，陈然否定道。

“哈哈哈，别自欺欺人了，我明明就是你，一个自妄自大的不知天高和地厚的陈然”，空中，陈然的声音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你给我滚，你不是我！”陈然疯狂喊叫。

“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滚”，空中的陈然声音还是那么恐惧，“伪君子，还想充当救世主。人类是你拯救得了的吗？你就是一骗子！”

“滚！”陈然急火攻心，突然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