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富商两边都不敢得罪,这样也刚好,就可以装傻装成谁也不敢得罪的样子,享受双方拼命压价以后的利益。
马由桂听到一句孔少爷,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孔有德的长子孔延训。
按照在场众人的估计,孔延训接下来应该也是要继续压低价钱,这样才能实现打压六部郎中孙元化等西方党人的目的。
孔有德的长子孔延训并没有跟着他爹一起去当个武官,孔有德虽然借助军头身份,捞了不少的银子。
但他哪里舍得让单传独苗去辽东,反正已经给长子挣够了家业,在京城里好好享福就可以了。
孔延训在孔有德的安排下走的是文官路数,这次打压西法党的只为了一件事,借助这件事让东林党欠他一个人情。
这么一来,孔延训接下来不管是去地方上当个知州知府,还是在朝廷里当个高官,都会一路顺畅了。
孔延训根本就不在乎银子了,他真正在乎的是东林党都欠他一个人情。
然而,孔延训接下来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中年富商的预料。
孔延训并没有接压价,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若无其事的说道:“孙元化手里的纱锭只占一成,你这次一共要买五万纱锭去江南。”
“本少爷明白你的意思,应该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坐收渔翁之利,以一个极低的价钱甚至是白捡拿走这五千纱锭。”
“你觉得本少爷一个堂堂参将的长子,会吃这么一个闷亏,还是吃你一个小小的商人的闷亏?”
中年商人的脸色微变,怎么也没想到孔有德的这个儿子会这么精明,竟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图谋。
这要是在江南,就算他是一名参将的长子,中年商人也会立即把他赶出去。
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是那么一副轻蔑的口气,换了任何一个江南的大商人都受不了。
可惜这是在京城,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中年富商摆出了一张笑脸:“少爷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商人逐利,孙郎中给的价钱更低的话当然是买他的纱锭了。”
孔延训放下手里的茶杯,盯着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中年富商,目光冰冷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孙元化的五千纱锭只占一成,剩下九成的四万五千纱锭都在本少爷手里。”
“这个闷亏本少爷肯定不会吃的,你要是敢买孙元化的五千纱锭,本少爷就让你白来一趟空着九成的商船回去。”
孔延训这句话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就是在告诉中年富商,要么以现在的价钱买走他手里的五万纱锭,要么空着九成商船回去。
这么一来,等他回到江南以后,九成的织布机将会面临没有纱锭可用的局面。
从江南到京城可不近,这一来一回,这一趟白来的话就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