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金和老根儿叔回头,郭班长有些兴奋地说道:“连长,这就是老给咱们送吃的,还放下就跑的胡村长的儿子胡家宝同志。”
又转头对小金说道:“小胡同志,这是我们连长,你称呼他孟连长吧,对了,你咋上这边儿来了?”
孟连长敬了个军礼,发出一个能笑哭小孩儿的亲切笑容之后道:“我代表战友们感谢胡同志对我们的支持。”
小金回了一礼道:“军民一家亲,军人保家卫国,为百姓守护一方安宁,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当不得谢字。”
孟连长是个不太擅长客气的正经军人,也不会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胡同志来老连长这里是?”
小金笑了,然后说道:“我想要跟韩连长商量一下换村儿的事情,就是让韩连长带着这边儿的村民迁居我们村儿,而我们村儿中的一部分村民迁居到这边儿。”
孟连长愣了一下,继而看向韩克让,说实话,孟连长是很愿意的,因为他对胡家窝棚的情况了解,知道小金要换的村民是怎么回事儿。
另外,胡家窝棚就在他们连队的脚边儿,以后照顾自己老连长也方便,但这事儿还是得看韩克让和这边儿的战友自己的意思。
韩克让自然也是知道胡家窝棚的情况,他当年和几个战友跟来,也是为了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团长回家好能放心。
后来又因为自己等人无处可去,这才在离团长较近,又不会打扰胡家的地方定局,再后来来的伤残又无家可归的战友越来越多,这才有了现在的懒汉村儿。
但是,当年他没有去胡家窝棚亲自送老团长最后一程,就是害怕胡家窝棚的人为了报恩被他们拖累。
于是,韩克让摇头道:“这就不必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是健全的,跟着你们过去就是拖累你们,我们在这边儿,有党组织和政府的照拂,日子过得还是能过得去的。”
小金摆摆手道:“韩连长不必急着拒绝,且先听我把事情讲完,咱们再说换不换的事情怎么样?”
孟连长也是希望韩克让等人能同意的,虽然会占了胡家窝棚的便宜,但到时候自己带着战士们没事儿多帮衬着些,田地,老连长等着种着费劲儿,他就带着人当拉练了。
韩克让现在住的地方,孟连长的连队到这边儿有些远,呼啦啦地带着人总往这边儿跑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只能每年农忙时过来帮忙,这要是到了胡家窝棚,那随时都可以令两个班的战士帮忙。
想到这儿,孟连长打着圆场道:“别的不说,人家小胡同志大老远的过来,咋能连口水都不给喝?咱们先去连长家,然后再商量。”说完就要蹲下身子背韩克让。
老根儿叔见此,赶紧道:“这不是有三轮车吗,咋还用人背了,快上来,我骑车驮着。”
众人没有意见,韩克让并没有让人扶着他,而是双手一按车栏杆,身子一用力就稳稳当当的上了车。
孟连长用与他凶恶长相极为不符的温柔表情给小金他们带路,但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让人无端的感觉凉飕飕的。
跟在旁边儿的郭班长可能是受不了了,胡噜一下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艰难地劝道:“连长,您还是正常说话吧,这样忒吓人了。”
孟连长脚步一拌差点儿摔了,黑红地脸上现出恼羞成怒地样子,也顾不上装体贴讨好了,直接一脚将郭班长踹了一个踉跄。
郭班长倒是不在意,扑棱一下屁股上的脚印儿,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连长,你这样看着就正常了。”
车厢里的韩克让补刀道:“小同志倒是说了实话,虚头巴脑地,我都觉得你笑得跟黄鼠狼给鸡似的,看着就没安好心。”
孟连长气得仰头望天,他这是为了谁,最后还让人一顿埋汰,但,这人他还真不敢大逆不道的收拾。
士兵们不敢捋虎须,只能低头忍笑,忍得一个个脸通红,倒是之前有些拘谨地老根儿叔,这会儿是没啥距离感了。
老根叔这样,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职位,而是完全处于土匪怕官兵的自然反应,尽管胡家窝棚早就金盆洗手了,但还是本能的记得自己身份。
小金这时问了些懒汉村儿的具体情况,这才让孟连长没有尴尬的感觉,但还是恶狠狠地看着郭班长,给了他一个这事儿没完,你给老子把皮绷紧了的眼神儿。
郭班长却根本不怕纸老虎连长,还是嬉皮笑脸的打着浑,气氛倒是很欢快,很快众人就到了村长韩克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