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响声响彻在空气里。

口腔里有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文凉舔舔唇角，尽数吞下，

“我是贱货，你们这些人又好到哪里去呢？”

她环顾四周，江沅莛无辜的外表下，内心会有多得意，她根本不用去猜测。

而妍姝，她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文凉低笑，如湖里的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来，这些人明摆着是冲着她来，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戏演完了吗？”

她耸耸肩，

“如果可以落幕，那我就不奉陪了”

她抓起自己的手机就要离开，却被盛淮宁箍住手腕，男人眼眸沉如深海，

“你还没说清楚，不准走！”

文凉眼眶微湿。

造成眼前这种状况，她只怪自己不够小心，可是盛淮宁，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盛淮宁。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才刚刚萌芽，就要被这样的打入谷底。

罢了，罢了。

终究是有缘无份。

文凉狠下心，

“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神色虚浮陷在空气中的一处，并不敢去看盛淮宁的眼睛，

“一切如你所见”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男人固执，不肯放手。

“这有什么难？”

文凉眯着眼睛笑，以让那即将涌出的液体再度流回去，

“盛淮宁，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不然你以为和彦从何而来”

男人的手，箍住她的手腕，紧了又松。

文凉一颗心呼呼啦啦地往下坠。

她想，堕入万丈深渊，也不过如此了。

“滚吧”

盛淮宁一字一顿说道，

“从今往后，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会的”

文凉点头，同样的一字一顿，

“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出现碍你的眼”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

夜间的海风吹来海洋的潮湿与咸腥，是无形的污秽，沾染在身上。

文凉拢紧大衣，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摸了摸脸颊，却没有任何的眼泪。

原来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根本不会留眼睛。

只是心如刀割，泪混着血，流在心底。

前面有一家二十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文凉走进去，店内白炽灯赤亮，所有的肮脏都无所遁形。

她低着头，唯恐被店员看到破裂的唇角和肿胀的脸颊，指了指店员身后的货架，

“esse，薄荷味”

一包烟，一支打火机。

她坐在路牙边，就这么坐到天亮。

和彦的电话再度打过来，

“妈咪啊？你昨晚上是跟盛爸爸玩的还开心吗？”

小家伙能量满满的问她，

“我很聪明的对吧，找不到你，就知道给盛爸爸打电话……”

文凉苦笑，

“和彦好聪明”

她大约已经串联起昨晚的故事。

和彦找不到她，于是给盛淮宁打电话，盛淮宁担心她的安危，可最后却是在酒店里找到她……

文凉捂住脸，上天，谁能告诉她，这是哪个王八蛋写给她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