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边暮色渐浓,夏季的沉闷也随着那轮旭日的离开,而稍稍远离。
一处小桥流水叮咚,绿树成荫的院子里,仅着薄纱的绿娆,乖巧地立于身形圆润的木老爷身边。
她那缱绻温柔的眸子,看似专注地痴缠着木老爷,可微微上挑的眼尾,斜睨的,却是他身后,高大沉稳的青年。
绿娆一双玉臂如跗骨之蛆,绕在木老爷朽木般的颈子上。
耳边是木老爷粗俗的调笑之语,绿娆稍稍收回有些放肆的目光,心底涌出些许悲凉之意。
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不把自己当人,只做个曲意逢迎的玩意儿,怎么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了呢?
红唇弯起嘲讽的弧度,绿娆刻意忽略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思绪,将柔若无骨的身躯,更紧凑地贴向木老爷。
只是,波光流转的眸子,还是时不时偷觑身后,那连眉心都未皱一下的人。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人一副冷硬面孔,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牵动他的心绪。
2
自那日见过他后,绿娆便旁敲侧击地与府里下人打听,得知他的名字,叫做景文。
是木老爷的义子,似乎还曾受过木老爷的救命之恩。
了解不多,但已足够让绿娆对他产生些不一样的兴趣。
她想让他看起来冷冰冰的脸,多些表情。
所以,绿娆总装作不经意地与他有些肢体接触。
每次成功,她都好像小孩子似的,有着隐秘的喜悦。
那人总抿着唇,眉心蹙起小小川字。
莹白的耳廓,亦泛起浅淡红晕。
可惜,除此之外,还有一句克制有礼的“请自重”。
实在有些煞风景。
当然,绿娆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一来,她是木老爷的妾,而景文是木老爷的义子,看样子,还是很忠心的那种。
至于二来,她也不想把景文吓跑,这样她本就乏善可陈的生活,一定会更加无趣。
3
绿娆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维持许久。
只是,看着手上从木老爷书房暗格发现的,一沓泛黄的书信,她知道,时间已然差不多了。
她的脸上是如释重负,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不过,一切都在看到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看到景文脸上的戒备,心道与他这么久的接触估计白费了。
一时失察,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不,甚至可能更糟。
毕竟,景文是木老爷身边最忠诚的护卫。
她听到那人艰涩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是啊,她这么糟践自己,为什么呢?
大抵,是为了爹死不瞑目的不甘,以及娘至死也要把她藏于身后的决绝。
还有,状告无门的一腔愤懑。
和不得不与虎谋皮,滚落泥潭的狼狈。
从衙门救她出来的人说,需要证据,才能把木老爷这个从前杀人越货的山贼头子、后来洗白的商人,与府衙勾结之事揭露出来。536文学53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