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朱回到程见袖这边,对于妄生的事,程见袖没有多提。阮朱先入为主,对妄生生了同情,这会她再说些毫无证据的事,阮朱私心就会给妄生开脱,而且,她们这一路本来就对妄生有所提防,阮朱有分寸,至少,一旦牵扯到她的事,怎么也不会感情用事的。
客栈这边,人心各异,但面上风平浪静,而此刻,木夫人也已经回到了木家。
木夫人回到了自个的院子,整个人有些心神不宁的,而她也全然不知,自己身边的丫鬟转了身就去了主院。
木三爷听完丫鬟所说,蹙了眉。
“他们就没一丝反应激烈的地方?”木三爷不信邪地问。
丫鬟摇了摇头,说:“没有,奴婢瞧着,他们听完似乎还对大夫人所为有些厌恶。”
这丫鬟显然是木三爷费了心思安排到木夫人身边的,可不是木夫人那种傻乎乎一无所知的,当时在她身边的丫鬟,可是察觉了程见袖等人的意味。程见袖与傅祁暝,或许面色平静些,可阮朱与陆吟青两人的神色可一点都没遮掩。
木三爷眉心皱得越发厉害了。
“爷,奴婢接下来该如何做?”丫鬟主动询问。
“先按兵不动,这些日子你守好大夫人便是,顾慎那边……别让她再掺和了,这些日子,最好让她待在家里,还有,外头的风声,也不必再传到她那边了。”木三爷很快就有了决断。
丫鬟应了是,木三爷没有其他的吩咐,便就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等人走后,木三爷才伸手捏了捏眉心,可见这事似乎困扰他许久,而在丫鬟走后不久,木三夫人便就端着汤水过来了,见木三爷这个模样,叹了口气:“爷,你又在为那件事烦扰?”
见木三夫人过来,木三爷勉强扯了一抹笑容:“如何不烦?此事不解决,我心难安,这天,迟早是要变的。”
木三夫人将汤水放到木三爷面前:“既来之,则安之。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如何就只能看命了,顾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你若做的过火了,逼急了他,我们这一家子都不够他砍的。”
“他终究是我木府血脉。”木三爷无奈。
木三夫人一听,乐了:“虽有木府血脉,可未必就是木家人。他姓顾,可不姓木,养他的也是广灵寺,非木家,他不认木家,木家那些人若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想要认他,爷,你就当他是一个陌生人。有些事,你尽力为之便就是了,其他的,听天由命罢了。”
“若是真的与我木家无关,我也不至于如此愁闷了。”木三爷回。
木三夫人却坦然一笑:“爷,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是落得一个灭门,而你现在这一步步逼着顾慎,说不准会让他提前动手。”
“这……”木三爷忽然就没了声。
“今儿个这事,我也听说了,爷,你有没有想过,顾慎一直独来独往,他身边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本身就是个问题所在,而且,还非我们肃州敦煌人士。我虽没有见过他们,但那小厮也说了,那群人气质不同,绝非普通人。”木三夫人说。
木三爷点了点头:“这倒是,今日我让那边那位去见了这些人,结果他们听完妄生的过去,却无动于衷。”
这话,让木三夫人也愣了一下:“无动于衷?”
木三爷点头:“而且听那意思,并未对顾慎恐惧,倒是对我们木家不满。”
“这就怪了,听完这些来龙去脉,觉得我们木家做事不厚道不足为奇,有所不满怨怼也都合情合理,或许起初会对顾慎有所同情,可……在知晓顾慎杀了那么多人之后……”木三夫人做了个深呼吸,说:“若是这么一来,这群人,恐怕也绝非等闲之辈。杀人,或许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爷,若是这样,这群人太危险了,我们决不能再冒险。”
木三爷目带慎重,思索了一会,点头:“你说的有理,我们还是少插手为妙。”说着,又有些懊恼:“原以为他近几年都不会再回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此,木三夫人也叹了口气。
夫妻俩的这番对话是私底下,不过却也落在了锦衣卫的耳中。傅祁暝既然猜到这背后是木三爷的主意,自然不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木夫人回到木家,木三爷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便就派了锦衣卫过来,这不,就听了这番对话。
但是单是这一番对话,倒也没有透露出什么来。
到底是其中另有内情,还是木家单纯就是怕妄生不放过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