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啊,”羊献容点点头,一脸若有所悟的样子:“那我下次跟凌儿姐姐一起。”
“凌儿哪有时间?”刘曜回道:“她出阁的年纪到了,家里给她选夫婿呢。”
刘凌只比刘曜小两个月,十五岁的年纪,根本不愿想什么嫁人的事儿,刘渊也不急,这是他最宠的小女儿,还想在身边多留几年呢,嫁什么人?再说,他本是匈奴人,挑女婿也想挑个铮铮的汉子,他看不上京城里的公子哥,又不愿挑军中的人让女儿受那两地分居之苦,所以索性就想拖拖,拖不下去了以后再说。
可家里的那两位姨娘却不这样想,两位姨娘都是汉人,觉得十五六岁正是说婆家最好的年纪,再大了便嫁不出去了,嫁出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了。她们也喜欢那些干干净净的白面书生,不喜欢那些风里来土里去的糙汉子。家里是两位姨娘做主,便找了媒婆打问京城公子哥儿们的情况,又怕她们喜欢的刘凌不喜欢,干脆扣下了她,让她自己也挑选挑选。
“凌儿姐姐才看不上那些,”羊献容撇撇嘴:“她喜欢太子啊。”
“那不成啊。”刘曜反驳道:“太子自身难保可是你说的。”刘曜叹口气:“我那妹妹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那次宫里传出风声要为太子选妃,她竟心心念念地要去,还要父亲为她做主,父亲为了此事连写十二封家书,措辞极为严厉,这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羊献容吃了一惊:“我竟不知道。”
“她好面子呗。”刘曜重重地叹口气,满脸不开心地问道:“你们姑娘家是不是都喜欢太子那样的人?白白净净,举止得体,玉树临风。”刘曜说着学那些公子哥,昂着头,似乎谁都看不见一般往前走了几步:“就这样的?”
“洛阳城中有一男子叫潘安的,你可知道?”羊献容反问道。
“听过。”刘曜更不开心了:“说是全城的女子都为其痴狂。”刘曜愤愤地“哼”了一声:“我是不能理解,我这样的不好吗?我军中的那些兄弟,可是个顶个得厉害。”
刘曜说起自己军中的兄弟,瞬间来了精神,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的本事说给羊献容听,又将军中发生的趣事、怪事添油加醋地说着,逗得羊献容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害怕地就往他的怀中钻去,得知刘曜不过在戏弄她后,就会闹起来,重重地小拳头毫不留情面地砸向刘曜。
两人相互依偎着面向水面,水声潺潺,煞是好听,羊献容听着听着就困了,她靠在刘曜的身上,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梦中,刘凌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司马遹,她和刘曜高兴地在一边笑着,突然,那只白色的小狐狸捧着盖着红布的礼盒走了进来,司马遹便去掀那红布,里面突然窜出一条丈长的黑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朝司马遹奔去,紧接着,司马遹在刘凌的哭声中被蛇缠住了身子。
羊献容惊醒过来,梦中的情景让她跳起来,好像那条黑蛇就在她身后一样。
“怎么了?”刘曜拉过羊献容,见她满头是汗,眼里都是恐惧,赶忙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才问:“怎么了?”
羊献容摇摇头:“噩梦,梦到一条很大的黑蛇。”羊献容回头看见笼中也睡着的白狐,赌气地指了指:“还有它,是只坏狐狸。”
刘曜笑了起来:“睡了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怎么梦到了这么多东西?”他说着又从那个褡裢中取出一根笛子,轻轻一吹,悠扬的笛声让羊献容不安的心慢慢定了下来。
她注视着刘曜,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说起来,自己跟他也认识八年了,可经常性的,还是能被他惊讶到。那次她从师傅那里学了一篇文章,得意地跟他炫耀,谁知他竟然一字不落地将文章背了下来。还有一次,他竟然亲自下厨,做了三道菜给她和刘凌吃,味道还不错。他能弯弓射箭,百步之外,箭无虚发。还会雕刻一些小玩意儿当礼物送给羊献容,有时那些玩意儿还带着机关,要她琢磨好久才能打开。这刘曜真的是很厉害的人。
羊献容看得出神,刘曜一曲都毕了,她仍旧没有回过神。
“听入迷了吗?”刘曜打趣道。
“曜哥哥,我觉得你太厉害了。”羊献容的这句话绝对发自肺腑,她极为诚心地说:“你什么都会,我佩服你。你有不会的东西吗?”
“有啊,”刘曜被这样夸奖打从心里乐开了花,他笑着捏了捏羊献容的脸蛋:“围棋,比凌儿还糟糕。”
“我觉得你比那些贵公子哥儿厉害多了,”羊献容道:“还有那个潘安,根本比不上你。”
“真的?”刘曜已经被夸得脸上浮起了红晕:“真心话。”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