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附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到了女人的手中。
女人读着信,眼泪已经是潸然而下,双手微微颤抖,读完了信,她拭着泪道:“让阁下见笑了。”又连忙让着羊附坐下,叫人上了茶,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乃是羊皇后的兄长。”羊附点了点头,南行意又道:“那阁下可知这信中的内容?”
羊附摇摇头:“我不过是个信差而已。”
南行意笑了笑:“信中所写,羊皇后救出了先皇后的两个女儿,三公主知恩图报,要我助皇后的一臂之力。”
羊附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确实不知道妹妹要干什么,只是他也信任羊献容,不论她要做什么,他都相信她不会胡作非为且会全力相助,正如这次送信,他不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他仍是二话不说就完成了这次的使命。
南行意看着羊附,又道:“羊国舅,还请带个回信给皇后娘娘,三公主信中所请之事,奴家恐怕一定全力相助。”
这对于南行意也是个绝好的机会,之前司马伦当政,她吞下全部的仇恨,给他和孙秀送钱送人,哄得二人高兴了,才让这名不见经传的院子成了达官贵人们最念念不忘的地方。如今司马囧当政,她很怕他翻行意坊与司马伦的旧账,所以依旧大把的钱和银子托人送去孝敬,可司马囧偏不吃她这一套,旁人送的东西他都收,偏是行意坊送的东西一律退回,她多方打听就是打听不出个所以然,也是一筹莫展。
两方一拍即合,几日后的一个傍晚,从宫中出发的內监,带着羊献容极大的善意,捧着贵重的各味补身药材前往了齐王府中,与此同时,南行意为齐王精挑细选的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也从京郊出发,被轿子一路抬着送往了齐王府。
本以为羊献容这次的示好能让齐王暂时放下成见,却没想到,她们送去的东西齐王仍是一概不受,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连那行意坊的姑娘也被痛快地打发了回去,这样羊献容和司马宣华摸不着头脑。
“齐王无意与娘娘交好,只怕娘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司马宣华不无担忧,这次送礼本就是好处坏处各占一半,若是办得好,两方欢喜,若是办得不好,本来齐王不太搭理后宫,以后恐怕也会将分一部分的心思盯住显阳殿了,而且,日后朝中百官也不会再将羊献容这位中宫之后放在眼里了。
果然,司马囧以国库不充盈的借口再次驳回了小公主的百日宴,朝中百官纷纷附议,生生把一个小娃的百岁宴弄成了一件朝廷大事,司马衷无奈地从自己并不充足的内帑中拨出一部分银子,准备小范围地给念儿过个百日宴,由羊献容做主,请些关系略近的王妃或诰命夫人与宫中一聚,也就罢了。
羊献容心里有气却也毫无办法,堂堂的公主不过是过个百岁宴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这让她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若有一天,司马囧再难容下自己,那二公主和三公主过往所遭的罪便有可能成为念儿日后要遭的罪。
“司马囧不过当政数月,”孙氏说道:“便搞得天怒人怨,你看朝上众人附和他,其实心里,怕是都不怎么服气。他每日在府中,过着奢靡的生活,朝中大小事务都按他的喜好来处理,朝臣们仗着他手里有兵,敢怒不敢言,可总归有爆发的一天。”
“司马囧不是我们能靠上的人,”司马宣华也道:“念儿过百岁宴只是小事,却足以看出他不满意您,废后恐怕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有人反他是一回事,可万一在他倒台之前,娘娘就惨遭不测,岂不是更可怜了念儿?”
“既然这样,”羊献容幽幽地吐出一口气,重重地说:“咱们想办法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