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以太孙之礼被厚葬,司马颙抓住了这个当口,以东宫不能有二主为由将住在东宫的那个小孩司马覃赶了出去,司马囧吃了个大亏自然是不甘心,在司马尚入葬后,立刻再次请旨正式册立司马覃为皇太子。
司马覃是清河王的儿子,清河王司马遐乃是武帝的第十三子,于两年前薨逝。所以,司马覃是司马衷的亲侄子,按说也是皇室近支,只是自古这皇位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司马覃虽是近支,可这皇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而司马衷现在年纪最长的弟弟正是成都王司马颖。
司马囧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司马颖成为皇太弟,因为司马颖手中有兵,在朝中势力庞大,如今又有倒向河间王的势头,司马囧当然不能选这么个麻烦人物跟自己作对,所以,他坚持再立司马覃为皇太子,因为司马遐已逝,司马覃无依无靠没有任何势力,只能依附于他。说他不够格司马囧也不害怕,反正当朝皇帝无后,将司马覃过继给司马衷便是。
朝中因为立太子之事又分成了两派,一派以河间王为首,坚持立成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一派以齐王为首,坚持立司马覃为皇太子。两派相比,势力相当,不过因为齐王是辅政,多少占着些优势,因此河间王自然又求到了羊献容的门上,希望她劝说皇帝,支持立成都王为储。
羊献容正在长乐宫看着冯杭给二公主医治,这医治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医治的效果在最初时有很明显地好转,可是时间长了,二公主还是越发严重起来。拿到河间王的密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在宫中跟他相见,而是请冯杭在夜间到了河间王府。
对于冯杭的到了,河间王大喜过望,立刻令人去准备酒菜,冯杭却只是摆摆手,道:“王爷不必麻烦,我只说几句话,还要赶在宵禁前去往别处。”
“好,好。”司马颙虽这样说着,却还是让人去准备了。他引着冯杭到了一处偏厅,二人坐在了一张凭几的两边,司马颙又道:“国师大人可是来传达皇后娘娘的意思?”
冯杭点点头,道:“的确是娘娘叫我来的。”
“关于立储之事,”司马颙对冯杭抱拳,道:“还请大人指点。”
“王爷为何要阻拦齐王立那八岁的小儿为储?”冯杭问道:“王爷为何又急着立成都王?”
这话问的司马颙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齐王的矛盾现在人尽皆知,当然要反对他立司马覃为太子,至于他急着立成都王,当然是因为当初的约定,成都王帮助河间王夺下辅政之位,河间王拥立成都王为皇太弟。
冯杭笑着摇摇头,问道:“成都王的目的是东宫之位,若他先得了东宫之位,又凭什么还要帮你?谁当辅政有什么不一样吗?他可以随时倒向齐王除掉你,这样不是更省事一点?”
司马颙愣住了,他倒没有想到这点,可是一琢磨冯杭的话,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他和齐王当年就是因为利益才一起起兵,如今又为了权力闹崩了,可他同成都王又何尝不是因为利益选择结盟,若他已经得到了他渴望的,他们的这个结盟也是随时可以被推翻的。
司马颙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起身给冯杭深深作了一揖,道:“先生高见,我这一介武夫,终究是脑子不够用,若非先生筹谋,我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都不知道啊。”
冯杭躬身回了礼,待司马颙坐下后,才又道:“司马覃不过是个八岁小儿,即使被立为太子也无所谓,只要您当上了辅政,他这太子之位随时可以被废黜,王爷实在没必要为了赌气而去计较眼前的得失。何况,成都王入主东宫乃是人心所向,不论是宗室王爷还是朝臣百姓都知道,按照规矩,成都王就该是皇太弟,可齐王凭借自己的权力,硬是将这么等重要的位置给了一个黄毛小儿,怎会不受到非议?王爷您如今是赚人心的时候,您拥立成都王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后面不如顺水推舟送齐王一程。”
河间王点点头:“谢先生指点。”看书屋kanshu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