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追吗?”羊挺问道。
司马乂摇摇头:“恐怕成都王和河间王要有些麻烦了。”
看着牙门军众将士开始收拾残局,羊挺佩服地冲司马乂抱拳道:“王爷竟先埋伏了牙门军,连我都没有告诉。”
“国舅爷莫怪,”司马乂说道:“牙门军防卫京城,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使唤不动他们,之所以他们能来,是皇后娘娘从中斡旋,此事兹事体大,他们在这荒郊野岭埋伏多日,诸多辛苦,我更不能辜负他们,因此谨慎了又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是佩服,并非怨怪。”羊挺说道:“那王爷打算,这些人如何处置?”
司马乂恨恨地说道:“自是按规矩处置,先将猛虎堂和二王的属军区分开来,猛虎堂的人格杀勿论,至于二王的属军,但凡有指证二王的,我便有了证据,介时,也不能怪我不顾手足情谊。”
回到洛阳,司马乂第一时间进了宫,先去太极殿告诉司马衷,他此去爸妈寺,还愿任务顺利完成,当然,也顺带地提到自己遇刺之事。司马衷听说这事,大吃一惊,赶忙问道:“是何人这么大胆,敢行刺钦差大臣。”
司马乂淡淡一笑,说道:“乃是长安猛虎堂。”
“那是个什么东西?”司马衷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好奇地问道。
“猛虎堂首领人称虎爷,曾犯重罪,逃出牢狱后广招各地犯罪之人,成立这猛虎堂,最早感谢打家劫舍的强盗勾当,发展壮大后,便收人钱财,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司马乂叹口气,说道:“这猛虎堂名声极差,还经常骚扰百姓,看中的姑娘说抢就抢走了,百姓们对他们恨之入骨却毫无办法,此次他们不知收了谁的银子买臣弟的命,臣弟侥幸逃脱,还剿灭了猛虎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司马衷皱着眉头,十分不理解地问道:“这猛虎堂再厉害,有我晋军厉害?”
“自然没有。”司马乂说道:“那猛虎堂全是犯罪之人,只是不要命而已,其实人数不过数百人,长安的是总堂,各地还有分堂,面对正规军,实在是不堪一击。”
“既如此,为何不早早剿灭,还要等到今日?”司马衷问道。
司马乂答道:“自是有人庇护。”
“谁?”司马衷有些生气了,这等坏人,竟有人庇护,当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这牵扯怕是大了,”司马乂平静地说道:“他们在长安十数年的时间,这庇护怕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只是他们以前从未参与过皇家争斗,此次敢刺杀我,想必不是有人出了重金,就是有人拿权力诱惑了他。”
司马衷忙问道:“你说这话,可是知道是谁了?”
司马乂摇摇头,笑着说道:“如今我坐着辅政之位,眼红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能猜出是谁呢?”
“唉,”司马衷重重地叹口气,拍着自己的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朕就不明白,我们都是姓司马的,都是皇室的子孙,怎就这样争得你死我活?我常听皇后讲她幼时之事,他们兄妹之情甚笃,甚至是我身边的这些宫女们,家里也没有这样争来夺去的事情,为何偏偏是咱们皇家,就一刻不得安生呢?”司马衷拍了拍司马乂的肩膀,忧心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想必日后还有危险,总要小心些,朕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听了司马衷的话,司马乂竟然有几分感动,他和这位哥哥并非一母所生,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曾经他的同母兄楚王司马玮死于贾南风之手,他也因此受到牵连,他为此怨过司马衷,后来入京,看到这位皇帝不理朝政,又思维混沌,实在是失望至极,还曾鼓励成都王夺下天下,如今看来,这位痴傻的兄长竟是所有兄弟中最念骨肉亲情的人,只是他能力有限,实在没办法撑住大局而已。
司马乂冲着司马衷深深地施了一礼,退出了太极殿,他没有耽搁,直接来到了显阳殿。羊献容已经知道了司马乂平安无事的消息,悬了一早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此次获胜,虽不能说是侥幸,可幸运的成分还是占了不少,若不是他们及时参透了河间王和成都王的诡计,只怕这个时候,长沙王已经是刀下之鬼,而她羊献容也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置了。
司马乂简单给羊献容行了礼,便道:“人全部押入了廷尉府大牢,其中一半是猛虎堂的人,另一半是河间王和成都王的人。”
“他们是下了死手,”羊献容叹道:“若不是我二哥建议再调些兵马,恐怕你这次真是凶多吉少,还好陛下好哄骗,那严胜也有些用处,总算借到了牙门军的人。”
司马乂突然起身,对着羊献容行了一个大礼,道:“说起此事,还得谢娘娘救命之恩。”020020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