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常态。不管曾经多么要好，渐渐分离各处之后总是会变化掉的。尤其是如今，他渐渐走上高位，我不仅止步不前，而且反而节节败退一度被贬，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朱阎自有分寸，所以我才更担心你。”晚苏强行解释着，我大概能感受到他的无奈。

我隔他远了些，又起身行礼道：“是，总管。”

“走吧，早些过去。”朱阎及时过来解了围，我也顺着他的意思，立马出了渡灵院。

我想去映泉庄看一看的，可我又不想让朱阎看见晶晶。

“喝酒么？我如今添了俸禄，庆祝一番如何？”我颇为慷慨道。

朱阎也爽快地应承着：“不知是哪条深巷佳酿能得你的青睐。”

“不是深巷，”我朝前头指了指，“喏，就是他家。梨花白，最香。”

这习惯是改不掉了，我承认。

我带着朱阎轻车熟路进了店。小店今日生意不错，座无虚席。掌柜又见了我，这次倒是没躲，主动迎合过来道：“您来了。这回有友人过来，您是要在店内饮么？”

我四处看了看，却是自己没有好位置了，况且此地吵闹无极，不太适合的。“不了，这次我要两坛，不用我的壶了。小坛哦。”我朝小二示意着，他懂了我的意思立马就下去置办。

店内时时会换酒牌，只是这梨花白的招牌却是从未被替换过。我也不得不佩服酿这酒的“仙人”，时间陈酿却愈久弥香。墙上有一张巨大的壁画，上头正是一壶梨花白。旁边却有题字：月华今夜黑，全见梨花白。

朱阎忽然道：“常客？不，贵客吧？”

我匆匆看了他一眼，却是笑而不语。在我看来，我不过只是他家再寻常不过的酒客罢了，还是习惯赊账的酒客。而且我捅的那些窟窿，最终还要让晶晶来补。

想到这儿，我更想看看晶晶了。

“可不是！就是贵客呢！小店多得姑娘的照拂，才得以绵延至今啊。”掌柜适时拍着马屁，语气倒是有些慷慨激昂。

我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我可没忘记他给我记账那事。

“来了！您的酒！”小二把两只黑色的小瓷坛端了过来，稳妥地放在了我眼前。我掏出了一两白银正正放在了掌柜跟前，不想再听他的假意推脱，我提起了酒坛就朝外头走去。

“给你。”我给朱阎递去一坛，虽然心疼但是依旧慷慨。

朱阎也是毫不客气接了过去，攥在了手中。

我将酒塞掀开，首先照例闻了闻，这味道仿佛永远都忘不掉。

我把酒坛递到朱阎跟前，戏谑道：“来。碰……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