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栈,时诲还在同那不认识的剑修争执,胳膊上已经中了一剑。
那剑修修为也不过筑基后期,只是剑修向来能越级战斗,又遇见时诲这样四体不勤的言修。
言修一向在战斗中作为拉仇恨,惑乱心神的角色,只有修为上去了才有些言出法随的功效,跟人单打独斗确实吃亏。
也亏时诲一个人就敢跟剑修争执,要不是他结成了金丹,估计就被捅成筛子了。
那青年剑修动作很快,虽然功法运行有些滞涩,一招一式却看得出是下了功夫,却始终奈何不了时诲,时诲也奈何不了他,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一旁客栈的老板苦口婆心的在这劝架,生怕他俩把客栈大堂给砸了。
闲渔子向客栈主人讨了口茶喝,喝着茶坐到一旁的桌椅前,问时诲道:“夜里便见你在此同人争执,如今天都将要亮了,过些时候就要走,你还是快些解决的好。”
时诲一挥折扇,停了和那青年的打斗,掏出一瓶回春散灌进嘴里,看得青年目瞪口呆。
“道友…这是外用…”
二人起初也是口角,没什么深仇大恨,青年停了手,火气也渐消,便提醒道。
时诲面不改色,连水也不饮一口,道:“无事,也能内用。”
青年闻声露出钦佩之色来,收起剑来作揖道:“道友大勇,在下实在佩服,出门在外,争执太多也不好,不如你我各退一步,道友给我的剑道个歉,我也不计较道友的出言不逊。”
练剑没有不苦的,因此剑修最钦佩能吃苦的人,无论这个苦是引申义还是字面意思。
时诲捂着胳膊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的剑道歉?你让我给你的剑道歉我就道歉,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今天还偏偏就给你的剑道歉了,你想不到吧?”
时诲说着对青年腰间的佩剑一个作揖,道:“虽然你不好看还做工粗糙还不符合礼法的被你主人当成老婆但我还是要向你道…”
话未说完,青年又拔出剑来,道:“道友,我们还是再打一场吧。”
闲渔子温和笑着一把捂住时诲的嘴,吴琴温婉作揖的上前给他道歉。
剑修都把剑当老婆看,看时诲这模样,指不定刚才就是因为说这剑修的剑不好才吵起来的。
吴琴同那剑修说着话,剑修的表情也逐渐缓和了来,甚至收起了剑。
闲渔子见状,唯恐时诲这张嘴再闹出些什么事来,捂着他的嘴,硬是把他拽到楼上,这才松开他,低声问:“你如何和那剑修起的争执…可是说他剑不好?”
时诲理直气壮的点头。
闲渔子彻底无语了,问道:“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时诲道:“对啊,我们杠精派的基本功就是没事找事,多谢夸奖,这说明我谨遵师长嘱咐…”
“你可闭嘴吧…”
闲渔子发现时诲接了龙损攻的传承后能力渐长,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声音平淡的劝道:“你方才说那剑修将本命剑视作妻子,是不懂礼法,但你这样与人争执…就是礼法吗?”
时诲哑口无言,闲渔子继续劝。
“抬杠是你的道,我也并无意见,只是期望你下次说话的逻辑能缜密些,深思熟虑后再开口讲话,休要平白无故同他人抬杠…”
闲渔子话未说完,二人身旁的木门就咣当一声向外倒了下来。
时诲见状下意识后退两步,躲过门去,闲渔子站的地方本就砸不着,见门倒下只安然不动的站着。
这事事发突然,时诲依靠本能躲过去后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探头向屋里去看。
这客栈不是凡间的东西,即使便宜,里面也少不了几个防御法阵,怎么着也不至于连门板都掉了。
闲渔子往门里看去,木墙仿佛也破了个洞,连着隔壁的屋子,隔壁的屋子里也站着个表情懵逼里带着惊恐的青年,正是甄参是也。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身周还萦绕着青色的木灵气,仿佛刚从打坐中清醒过来。
闲渔子记得这屋子似乎是杨彦的,心里正想着,只见里屋出来个女子。
那女子道袍云鞋,手提宝剑,容色绝美,神态威严,活像是壁画上的元君下凡。
疑独子见了闲渔子,神色一动,大喝一声道:
“呔!又是你这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