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凉的姑娘?我倒不觉得这小子品味如此。”元帝瞥了一眼荀谖,淡淡一笑继续吃串。
惠圣却又问荀谖:“听说沈玉一早就把万金送到荀府了?你待如何处置呢?”
荀谖正满心不爽,撇着嘴道:“臣女也很为难啊,沈小姐搞得满城尽知,我原本想若不收只怕耽误了人家的信誉,可若收了又怕影响父亲的清誉。只是如今看来还是收了的好。”
“为何?”元帝忍不住问。
荀谖便做无奈状:“家父刚丢了官,皇都开销又大,一家子不能靠清誉填肚子呀,还是黄金实在些。”
你……惠圣和元帝都哈哈哈大笑。
元帝道:“你这丫头,好歹也是个亭主,这种没骨气的话说出去叫人家笑掉大牙。”
荀谖笑道:“见太后吃得不少,说说笑话逗逗乐消食罢了。况我这个亭主不过也是皇上的玩笑,当不得真。”
元帝便对惠圣道:“瞧瞧,这嫌朕封得不实惠呢。”
虽是打趣,惠圣却猛地想起昨日危安歌的话,悄声将国公府抵押铺子接驾的事告诉了元帝。
元帝听了眉头紧锁,半晌方叹道:“这岳丈、女婿都是一个脾气,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转头对荀谖道:“行了,堂堂宸元亭主别靠着打赌赚钱了,朕替你家的清誉撑撑腰。荀谖奉膳有功,替朕分忧,赐七钿礼衣,宫内行走。”
荀谖怔住,皇帝如此任性,做了个麻辣烫就有如此收获。钿钗礼衣是命妇的礼服,七钿礼衣可是三品,如此一来她这位有溪亭主可是有名有实的了。
惠圣也欣慰笑道:“还不谢恩。”
荀谖这才反应过来,忙出席行礼。
元帝道:“起来吧,以后常来给太后解闷。回去告诉你父亲,诤言如镜,赏金万两。”
“谢谢皇上!”荀谖惊喜万分,她再拜起身开心地笑起来。
仍是胡福引着荀谖出宫,这一会儿小胡公公的态度可是殷勤万分,与刚才截然不同。
他本以为荀谖会给自己难堪,谁知道人家款款相谈如旧,让胡福心中不禁意外又感激。
两人刚出云门,就见危安歌的侍卫危进。胡福跟他相熟,笑吟吟地招呼道:“小进哥,等王爷呢。”
危进其实见过荀谖,可是那夜黑暗他并未注意,正好奇这位如此美貌的姑娘是宫中哪位主子,就见危安歌迎面大步而来。
他连忙给胡福使了眼色,大声道:“王爷!”
胡福赶紧转身,云门的侍卫们已经跪了一地。
这两个字让荀谖的胸口仿佛被撞了一下,憋闷感觉又上心头。她抿紧了唇缓缓回身,危安歌已静静地立在了眼前,静静地望着她,眼神闪动意味不明。
两人离得很近,穿门而过的冬风带起男子宽大的衣袖轻轻拂上了女孩的披风,若是远看倒像是要将她拥进怀里一般。
荀谖忽地一阵恼意,也不理危安歌转身径直而去。
此举惊得胡福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追去伺候发了疯、走了人的亭主,还是该等愣了神、冒起火的王爷命他起来。
又来!这次更过分,连见礼都敢不见,我让你走了吗?!危安歌确定自己不是等在这里,但是……本也想跟她说两句什么的。
冒起火的王爷咬着牙骂侍卫:“这都谁惯的脾气!”
搞不清状况的危进一脸懵圈,唯有诺诺。
胡福心中还是感念荀谖的好处,抬头慌慌地解释:“王爷息怒,亭主为了王爷的事忙了半日,想必是还没想开,求王爷宽宥。”
什么意思?危安歌皱眉:“起来回话。”
胡福忙不迭地爬起来,三言两语把太后为了替他出气打算“教训”亭主等事说了一遍。又道:“小的奉命送亭主回府,若是王爷没事……”
危安歌无语地闭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头,心头一片萦乱却不想去理,转眼看见胡福顿时不耐烦地喝到:“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