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谕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了好几天,两方势力从没想到皇帝要启用不着调的三皇子,这要把皇上逼急了,到头来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危安歌愿不愿意,身为皇子,他总有自己逃也逃不掉的事,更何况事关国家大事,唯有领了旨。
祁清跟荀谖说起这事的时候,荀谖瞠目结舌,过了一会儿才说:“温文肃敬、行有枝叶,确定说的是乐王么?皇帝的谕旨看来真是最骗死人的东西啊。”
祁清联想起荀谖对自己封妃谕旨的质疑,继续对她展开追打。
不想,荀谖竟很快见到了“行有枝叶”的危安歌。
北疆太子萧逆携太子妃慕容青山驾到,随行的还有文武官员以及和他一母所出的十六皇子萧素、十七公主萧乔。
北疆寒族女子卑贱,士族女子却地位非常高,尤其是耶连山慕容家的女人,几乎为北疆历代皇后。可说在国家大事的决策上,慕容家的地位举足轻重。
萧逆娶得是北疆大妃慕容兰芝的侄女、年长自己三岁的表姐,十年过去,两人已有两儿一女,在子嗣繁衍这一点完胜宸元。
乐王危安歌亲自出皇城迎接,并在觐见过皇帝之后为北疆使者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宸元有头有脸的王孙千金都来陪席。
荀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危安歌。他本生的俊美无俦,只是向来慵懒无状随性无拘,让人觉得帅则帅矣,却难登大雅之堂。
可今天,危安歌难得一见地穿了一身皇家礼用的霜色长袍,银丝暗刻瑞兽祥纹倍显威仪劲窄的腰玉带紧束,让原本就高大的身型更显健硕挺拔,站在身材魁梧一脸威猛北疆太子萧逆身边也毫不逊色。
他的头发亦难得用玉冠正经绾起,真是清贵俊逸,轻佻全无,一派雍容闲雅的皇家气度。若不是眼角还留了三分若有若无的不羁,荀谖真要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人。
她望着这样危安歌,忍不住暗叹皇子们的素质教育果然厉害,又对元帝默默道了一声佩服,果然各个儿子都拿的出手。
所有为危安歌动过心,又伤过心的名媛们也痴了,这样的乐王见所未见,晚宴上春心萌动的气息实在符合这个季节。
祁清说出了在场佳丽的心声:“天啊,这乐王正经起来竟然这么帅啊!”荀谖心里忽然有些不爽,她觉得自己还是更愿意危安歌是那个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的家伙。
正想着,只听北疆太子妃慕容山青笑道:“此番前来议和,蒙盛情款待不胜感激。听闻两位皇子大喜,特意备了薄礼。”
慕容青山体态健美,眉眼大气,做派爽利,看得出萧逆对这位太子妃相当敬重。北疆使臣听得太子妃如是说,忙喜气洋洋地起身向殿外传唤,须臾之间,十位姿容艳丽,身材丰满的美女鱼贯而入。
与南疆女子的秀丽内敛不同,北疆女子仪容开放媚态横生,一来就引得全场一阵骚动。慕容太子妃满意地看着殿内王孙的反应,笑盈盈向危承宇、危正则说:“愿两位王爷日升月恒,子孙繁盛。”
话音刚落,荀谖只觉得手上一阵吃痛,险些忍不住喊出声来,转身看见祁清要杀人似地看着这些美女,又看见坐在对面的滕恬,也是面色不善乌云压顶。
危安歌余光瞥见荀谖被掐得痛不欲生的表情,含笑将征求意见的目光投向两位面色尴尬的皇兄。
不只两位皇子,宸元的人都有点尴尬。这贺新婚送美女是什么事啊?
嗯,乃是一件诚心诚意的正经事。不同于的宸元物产富饶,人口稠密,北疆地广人稀环境艰难,子孙繁衍对北疆来说是一等一的要事。
所以北帝多妻,这太子萧逆也有已有七八位侧妃,但是就再娶几个,慕容妃也是无所谓的。打虎亲兄弟,要是日后争斗起来还不是得靠着人多势壮啊,自己一个人怎么生得过来呢。这真是好意。
十七公主萧乔和荀谖等差不多大,她的美貌风情在眉目深邃,长睫翩飞,而且年纪虽小身材却妖娆聘婷,一身蜜色肌肤显得分外阳光。这位公主让人一看就叫人心生爱慕,若是放在现在就是一个芭比娃娃的典范。
萧乔自幼深得北帝宠爱,性子与那位低调到没有存在感的十六皇子萧素截然不同,她见众人神色各异不由问道:“难道两位皇子不喜欢吗?”
宸元的王孙们都在想:“嘿嘿,皇子们应该不是不喜欢,不过宸元崇尚礼法,只怕不好兴高采烈地说,多谢美意啊!”
一众北疆使臣原本喜气洋洋,此时便有些不爽。萧逆眉头微皱,慕容太子妃脸色也不太高兴,她哼了一声:“想是嫌弃我们北疆人物粗鄙,那倒是我们多此一举了。”
危安歌看兄长都不便表态,笑咪咪地举起一杯酒,一脸好替兄长高兴的样子,说道:“王妃多心了,王妃如此盛情,实在感激。”
荀谖看他笑得欠抽不由得腹诽:“果然是正经不了一个晚上的。”
危安歌态度这么诚恳,萧逆、慕容山青也不好发作。不想傲娇小公主萧乔却气不过,她起身大声道:“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我们北疆女子,我倒想看看你们南疆有何等人物!”